我没有妹妹,我想有个妹妹。
有时候想起这件事甚至觉得有些遗憾。2011的时候,爸妈说要给我们生个妹妹,我当时对这件事不置可否,我哥还私底下给我讲要是有个妹妹的话,爸妈对我们的爱可能就要转移到妹妹身上去了。
后来怀孕大概两三个月,去医院检查,男孩,就打掉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家里再也没有人说要给我生个妹妹的话了。
在村上读小学的时候,有天下午上学一坐到教室,班上的女孩就围过来起哄说:
xxx,你有个妹妹…
焦xx是你妹妹是不是呀。
…
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带一节毛线去学校,那时候班里好像很多人都带着毛线儿玩,或者手上翻秋千、或者女孩儿拿来当头绳儿、男生编成手链…我带的毛线和他们的不同,除了外边是红色的丝绒,它芯中间还有一两条金色的亮线,所以那种新式好看的毛线在手里,老有女孩儿来找我要。
我大概知道焦xx,她小我一个年级,常穿一件红色的外套,扎着两个小马尾,皮肤很白。她爷爷和我爷爷同是良字辈,我叫三爷爷。那天下课我就主动去找她玩儿,她在主席台旁边的石阶上,我过去说妹妹在玩什么,她不大肯和我说话,可能是害羞。然后我就和她一样,她趴在那看看下面的人打乒乓球,我也看着;她玩手指头,我也玩…我忘了她是不是和我说话了,只记得校长拿出那块铁板和杵的时候我飞快把那节金丝红色毛线塞到她手里…然后起身奔向教室,身后响起一连串铛铛铛的上课铃声。
…
这大概是关于妹妹最早的记忆,脑子里一直留着这么一段儿残缺的故事。在此之后,一切都很恍惚,我甚至记不得她之后有没有如我所愿,把那节金丝红绳儿当作头绳儿系在她的马尾上…那天最后一点儿的记忆终结在王校长手里铛铛铛的打铃声中。
小的时候很喜欢去外婆家,外爷很开明,六十年代末文革兴起,他因没有入团而只有辍学,回家后和哥哥分了家,家里的农活不是很拿手,后来自学了无线电,帮人修修电视机、音响。外婆很顺着外爷,在我们眼里她几乎很少有和外爷红着脸对吵的情况,而在家里爷爷奶奶闹矛盾,我和堂姐弟得挨着一排跪着一排当奶奶的出气筒。上学时候每次语文课上到16课的时候我就大概知道再上个16课,这学期就结束了,就能去外婆家了。每次在外婆家一呆就是一整个寒暑假,到快要开学的时候爷爷骑车来接才依依不舍的回去。那个时候大外爷一家还没搬到成都,我和我哥、表妹出去玩得叫上大外爷家的两个孙女,一个大我两个月,一个小我两岁,我们去山上打滚儿、折小树杈当枪在树林里枪战,只要我们在总能找到乐子,记得那个时候爬到山顶叠纸飞机可以飞很远。
大的我叫燕姐,但我从来不叫她姐,我总觉得我应该比她大,那个时候她对我挺好,我那时候总和她妹妹闹矛盾,她总是站在我这边,甚至会跟她妹妹吵。记得有一次我和小琳又吵起来了,她不让我站在他家的垓央上,不停推我,又哭又闹,让我很难堪,因为这个燕姐她和她妹妹打起来了。
后来过一个暑假我再去外婆家,大外爷一家已经搬到了县里,外爷家墙上只留了燕姐用写的一句歪七扭八的话:“我是一个女生,我在江口二小读书。” 后来小表妹在下面抄了一遍,我和哥还老笑她把“我是一个女生”写成了“我是一个姓”。
忘了是多久后,妈妈去县里看她大爸(我大外爷)我再见到燕姐和小琳,我们没说话。我坐在桌子前看妈妈和大外婆唠家长里短,大外婆催着她小琳去写作业。
…
现在偶尔和燕姐会有联系,她大我两个月,我很少会叫她姐。偶尔在空间她给我点个赞评论两句。年初垚哥结婚,他们一家全回老家办酒席,我见到燕姐和小琳,她们笑着要我交出女朋友照片,我在手机里滑了半天…
转眼间就成了人,下楼的时候大人们站在那笑着闹着,准备去组一个牌局,燕姐和小琳在那站着,我在那走来走去,想和她俩搭几句话,最后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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