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菜头的《槽边往事》里有一篇文章,叫做《为何你有了爱人就不再文艺》。——因为那些曾经的文艺青年们既然找到了爱人,就结婚生子,慢慢的开始了他们自身的社会化进程 ,逐渐与生活和解。
“终有一刻,人总会醒悟生活仅有闪闪发光是不够的,意识到空调比电扇舒服,马桶比蹲坑方便,这就是自我体制化的开始,厌倦不确定的生活,拥抱领带、按揭、保险、日程表和PPT,落回到靠谱的生活中去,也落回到人的天性中去。”
上文中使用了两个词,“自我体制化”、“落回到人的天性中去”,很值得玩味。
“自我体制化”这个词带有很强的贬义倾向,当读到它的时候,很难不脱离出文章既有的语境去思考这个词的深刻含义。因为“体制化”终究不会是一个好的现象,任何事物一旦被“体制化”了,就难免会失去本来的灵性,成为呆板的死物。而“意识到空调比电扇舒服,马桶比蹲坑方便”也没并没有什么不对,因为这些事情的发生切实改善了我们的生活。这句话放到商业环境里,就是“当某种规则被证明是一贯有效的,你最好就要遵守而不是违背它”。因为一旦违背它,你可能会因此而承担很高的成本,要为此付出代价。
“会回到人的天性中去”这个词同样有失偏颇。虽然追求安全确实是人的本性,但冒险精神同样是人类的本性。人们追求安全的行为方式,并不意味着他们放弃了追求自由与冒险的本性。不然为何人们在看电影的时候,总是喜欢神秘、冒险的故事。显然,那些探索、冒险类的电影也正是因为切合了人性本身中对冒险的追求才能够大卖。当然,暴力其实也是人性中固有的本能之一。
与其说文艺青年们变得社会化、追求安全感,不如说他们变得成熟,与社会现实达成了和解。因为现实生活里不只有诗和远方,更多的是油盐酱醋、生老病死。年轻时人们还有不顾一切的资本,但是当年龄见长,身上的责任愈加繁重,就必然要学会为家人、朋友、公司等负起责任来。一个有责任、有但当的人必须学会考虑他人,在自己的希望与他人对自己的希望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当然,依然有些文艺青年们还在执拗的坚持着他们的固有的行事风格和态度。他们一方面令人羡慕,同时也不得不承担由此带来的负面效果。他们在感情上可能会出现问题,最终只能保持单身,他们与父母、亲人的关系也可能不太融洽,因此一直保持在远方的城市居住,或者至少选择独居。那些同时在艺术与商业上达成很大成功的人,也不能再被看做是文艺 青年,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
要么坚持做一个文艺青年,要么改变自我,毕竟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社会的人恐怕比大熊猫还少。那些独角的英雄往往只生活在故事中,而不是我们周边的现实里。他们为此所承担的代价,付出的艰辛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对于世界,我们的理解非常有限。我们的想法和态度也在不停的改变。我们付出时间和金钱,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获取各种经验,不断充实自己的生活感受,不断用新的想法去革新就的想法。
这才是成长所必有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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