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表演者——用我的提线木偶。
我随自己的喜好心愿,为她穿上适于此时此刻心情的服饰,为她扮上融于周围的妆容。带着甜甜圈般空洞的笑,她既不突兀与人群,又透着冬季雾松般淡淡冷冽的距离感。
我操控着她的一举一动。对喜悦,愤怒,失望,沮丧,哀伤,做出该有的或符合大众或符合我自己意愿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我一面自鸣得意地指导着她,一面冷静淡然地观察着她。
我以自我为出发点创造她,像浪漫主义的艺术作品,呼应着我自己内在的幽魂。她是我的玩具,是我投于外部世界的影像,是一个认真的玩笑。
我心慌意乱的表演,完美精确,我为此喝彩,满足于自己未曾做出会让自己觉得不适当的举动。
她出演了概念中的我自己,是我之为我的一种意念。她也像一面魔镜,映照出的不是我当下的自己,而是某种意义上我的鬼魂。她围困了我,我被她的映照所定义。
我观察自己,我时刻控制自己这具木偶。以无聊的眼神视之,即使无论多么精彩的冒险,我也像在看一场彩排。像验收一份作业。
我是我自己的提线木偶。
我是我自我加诸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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