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不能回家,也许是许多人想起时会眉头微皱的事;离家明明很近,却不能回家,应该使许多人流过无声的眼泪;而在中秋节,在离家很近的地方淋着与父母相同的雨却不能回家问一声:天冷了,身体可好?那一定是游子夜不能寐的原因。我,便是如此。
夜,刚刚醒来。姐姐便打电话给我,一句句地寒暄着。电话的那头是她一句一句的提问,“吃了没?”“有没有感冒?天冷,注意点儿”“要是有感冒的迹象就立即去买点药,听见了没?”“没事就给爸妈打个电话,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很冷清,知道不?”“最后一句,别老上网,好好学习”“……”“嗯。”我总是一语带过,也没有问问她最近怎么样,好不好?
我真的挺没良心的。
仔细想想,已有一周没有给家里回信了。家,现在是什么样?母亲是不是拿着扫帚在扫院里那层厚厚的黄色,还是在用蒲扇煽着炉子里受潮的木柴,被青烟呛得咳嗽?父亲是不是在工地上的休息之余抬起头,却不知该望向哪里,还是一个人躺在工棚里的木板床上用草帽遮住看不见血色的脸默默叹气?北房屋檐下的那棵石榴树上的石榴,是不是被风吹得裂开了嘴唇?还有我的小黄,是不是在潮湿的小窝里,听着嗒嗒嗒的雨音瑟瑟发抖?东墙外的那两棵大白杨是不是依旧站着?……
写到这儿,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想打个电话回去,可我没有。不是不想,只是不能。只是,不能。我一一细数着离家时,刻在我脑海里的每一个画面,可是现在能想起来的,只剩下那些残破的片段。
身后的大玻璃窗上打上了一些雨点,我转过头,窗外是万家灯火通明的雨夜,雨音凄凄,打湿了我的目光。街上的人们啊,快点回家吧!
或许和大多数离家的孩子一样,我也只是习惯了戴上耳机背上行囊,低着头,一言不语地穿过那一列暖黄色的路灯,穿过拥挤的人群。偶尔也喜欢和陌生人聊聊天,也许只是因为一些心里话羞涩难开口,而陌生与熟知的不同也就在这时体现了出来。我们喜欢面对着巴掌大的荧光屏向从未谋面的他(她)说着心里的不快和些许的想家,也习惯了被那一句“别伤心了,不是還有我嘛!”麻木了模糊不清的眼睛,然后一吸鼻子説谢谢。我们喜欢着,也习惯了这样的情感倾诉方式,却不曾向养己、知己的父母打个电话哭着说一声我想家了。至于以后说起父母亲,也只是笑一笑略过(可有谁能知道那一笑的含义是因为父母是农民),没有一丝愧疚。
然而,当我们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听外边的雨滴声时,才想起家里的父母,然后摸索着手机拨通电话 “妈,我病了。”而后了,换来的是急坏了的父母的不知所措。
写完这些,已经下了自习。我下了楼,月光竟透过乌云洒了下来。
晚安『陌生人
房城 序(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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