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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世界,一个灵魂

两个世界,一个灵魂

作者: DanielKing | 来源:发表于2016-12-27 14:33 被阅读0次

    今年7月,我从上海来到悉尼,在UNSW交换三个月。在浦东机场居然路遇实习时的澎湃直系boss,打完哈哈还不忘说一句“我会回来的”。嗯,澎湃是真·娘亲。

    悉尼真是安宁。至少我住的地方简直静谧。如果你到过悉尼,再回来上海,同样是大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请仔细听,当一切消停下来以后,你就会发现:上海的天空总是回荡着一种哀愁,仿佛混合着极远处夜归人的嗟叹和末班车的轰鸣。哦,王安忆称之为“市声”。

    这南半球的异乡就好多了。一天夜里,我忙完股权众筹建模和数据分析,已是三更。用王家卫的话说:2016年7月XX日夜12点15分05秒,异乡人Daniel在南半球一个叫Botany Bay的海滨小镇透过窗户仰望夜空,他忽然发现,这里的月亮和故乡一样的又大又圆。

    于是我开始第N次看一部电影,1991年的法国电影《两生花》。

    波兰的Weronica,法国的Veronique,两个天地,一个名字,两个世界,一个声音。她们都有一副美妙的嗓音,她们都是音乐的俘虏,她们都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母亲,母亲带给她们的的回忆是她们永久的梦境。他们都有一个透明的橡皮球,万花筒般的灿烂星辰。她们的心脏都是虚弱的,或许不知在哪一个瞬间就会骤然停止。他们都有一个慈爱的父亲,影片的开头,我甚至只是通过他们的父亲,才能分辨这一对双生花。灵魂如镜面般反射出两个几乎相似的个体,可她们不知道彼此,只有在心灵的磁感线里,默默体察,在微弱的联系中,感知到另一部分的存在。而她们的联系,也总是在极致的欢愉中才会萌发,总是在灵与肉的交合中得到闪现。

    Weronica在做爱时凝视着挂在墙上的自己的相片,仿佛在那一瞬间寻找到了Veronique;然而在性爱的欢愉中醒来之后,那满足她灵魂缺口的Veronique,却又再一次消失了。而Veronique,在Weronica倒在舞台上的那一刻,从身体的高潮中体验到了钻心的疼痛。她们都是那么孤独。那么孤独。只有在和另一个人灵肉相结合的时候,只有在肉体上不孤独的时候,她们的灵魂才得到满足,她们的灵魂才不再孤独。然而,这种满足却和他们做爱的对象无关,男性在她们的生命里总是陌生人。Weronica只因为Veronique而不孤独,Veronique同样也是如此。

    导演是基耶斯洛夫斯基,波兰人,符合我们对于东欧人“积极反共”的印象,骨子里留着政治的血液。如果了解他的一生,就可以看出他是在用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女性,反映了他自己的人生。他曾经在波兰,固执向往着自由;后来他到了法国,终于知道了自由是什么滋味,却为了一些东西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一切,他变得疑惑,变得孤单。后来波兰的维罗妮卡死了,就像基耶斯洛夫斯基身后死去的波兰时代,法国的维罗妮卡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知道了她的死,最后她替波兰的她守望着这个世界,为那个在雨中唱歌的她活着。

    回国后看到了《七月与安生》,惊觉自己仿佛已经看过了这个故事。是的,七月安生,就像是法国的维罗妮卡和波兰的维罗妮卡,尽管维罗妮卡的拼写不同(就像她们身后的意识形态和社会现实一样),她们却在两个世界活出了一个纠结的灵魂。

    安生变成了七月,七月又成了安生。从叛逆到乖顺,从走天涯到象牙塔,两个不同的生命最后却交换了彼此的灵魂。不如说是那两个灵魂本身就是同一的,只是残酷的社会把她们硬生生分成了两极,一个走着我们大多数人走过或正在走的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进入理想的大学找到理想的工作,闲来没事纠结下爱情,享受下美食。另一个走着我们并不熟悉的路:早退辍学,四处流浪,靠一把破吉他和一个可以自由交易的肉体生存。但是,她们都是情非得已,是生活的重压使得本来同质的灵魂分离,掉落在了两个世界。幸好有家明这个救星,把她们从各自的路上拉了回来,不巧用力过猛,让她们交换了人生。

    记得《两生花》里有个镜头,Veronique问她的男人:“为什么木偶要做两个我?”

    答:“因为木偶是那么脆弱。”

    生活如此不易,且行且珍惜。

    2016年11月28日11时53分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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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五山敲钟人(来自豆瓣)

    来源: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8200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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