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把四面八方的词句铺洒成好多段优美动人的心事。
经过三个小时左右的艰苦旅程,终于到达了算是一个梦寐以求的地方。我像所有人一样把包搭在肩上,抬头看着巨大的电子显示屏,2015年10月2日,镇远。
镇远?哦,你好。
早在疾驰的列车上就看到了一条河,忘了要打听它的名字,所以只能唤作“那条河”。作为古城的血脉,它从遥远的山间伸出来,流经整个古城,然后默默地向更远的方向流去,唱着哗啦啦的歌。河的两旁挤满了造型偏古朴的建筑,砖石的,木质的,迎着碧绿的河水,互为倚靠。那些大小不一鲜红通透的灯笼,齐刷刷地挂在每一层窗户的上檐,到了晚上,就会亮起来,把朦胧的灯火投进河水里。建筑群不算高大,但却是从河边开始,往河道两边的悬崖延伸,其间众多小巷子穿插交错,几乎就在每一个拐角,你都会遇见一家做买卖的本地人,他们就地取材,现做现卖,热情不怠。河的两边各有一条主街道,入口处种着几棵高大的枫树,这会儿,枫叶早已开始泛红,风轻轻一吹,就乖巧地从树上落下来,安静地躺在大块大块青石板砌成的路中央。一路走过去,有不计其数的小店子,你的目光经不住那些搞怪的自制广告宣传牌的诱惑,索性去看看吧,反正不买也不犯法。当然,有的店子门口还会有人举着大木棰子捶打着和好的面粉或者其他杂粮,就当着人们的面做着稀奇的特产。街上人来人往,他们逛店铺,喝奶茶,看纪念馆里红军打仗冲锋时使用的号角,摸墙上凹凸不平的雕纹······街道的尽头,是一座横贯河身的石桥。这里的风比别的地方都大,但也比别的地方都清爽,桥的中间有一座精雕细琢的亭子,如同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嵌在长长的桥身上;人们依着桥和亭子,或站或坐,风起来了,就拨乱他们的头发,拨起桥下层层叠叠的涟漪,拨开每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来的人,正赖在桥上不走的人,正转身回眸念念不舍却要离开的人,拨开他们脸上恬淡的笑······
在回程的列车上,我想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手机里下了一首《彩虹》,单曲循环。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为什么天这么安静,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
我不相信爱情。可我又老碰到令我动摇的活生生的例子。我对面坐着一对夫妻,男人瘦瘦高高的,戴着镶边的墨镜;女人偏肥胖,穿着一件大花裙子。女人唧唧呱呱丢出好大一堆在我看来莫名其妙的话,男人默默地听着,女人满面春风的时候,他也就跟着笑。女人从包里掏出很多零食一面往自己嘴巴里塞,一面又往男人的嘴巴里塞。男人吃了一嘴巴的油,女人笑他,用纸巾给他擦干净,男人也傻傻地笑。大概是因为肥胖,女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把女人的手机收进她的包里,一动不动地坐着······我之前因为排斥这种画面而想要换一个座位的冲动竟然烟消云散了,而就在此刻,我还要鬼鬼祟祟地欣赏他们。也许你很容易就喜欢上一个人,也许你很容易就找到你之前信誓旦旦认定的所谓的唯一的替代品,也许你说你已经足够用情,也许你说你正青春是需要体会犯错体味酸楚的时期,也许你觉得时代前进,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对另一个人造成深刻的伤害,就像再没有一个人能够被另一个伤害得深刻一样······但是,你就是我们,我们不懂什么是爱情,也不屑什么是爱情,我们各取所需,心甘情愿,哪怕遍体鳞伤。我相信别人的爱情,那些正在用心生活用心牵挂的人的爱情。我从中感受到仓促的心跳,我从中看到我也曾牵着她的手,在某一天的午后,从那座满载清风的石桥上经过。
旅途虽然非常短暂,你有许多东西来不及看,列车就会拖着你从陌生的站台边走远。而在归途,当你翻看着留下来的照片,看着窗外阴晴的变换,你一定要由近及远去茫茫的记忆里走走才好。
我想要比你先睡着,这样你就会轻轻走过来给我重新盖好被子;我想要在每次离开你的时候故意拖延一阵子,这样你就会忙不迭地给我煮几个热腾腾的鸡蛋;我想要去揉一通乱糟糟的泥巴,这样你就会抓住我一边埋怨一边给我洗干净脏兮兮的手······
2015暑假,我遇到一个默默的故事。在我的同事中,有一个年纪在40左右的阿姨,她是个天性乐观的人,对我笑,笑起来眼角就会泛起很深很深的皱纹。她给我相当的亲切感,作为一个小组长,却喜欢帮我这个员工的忙,也会耐心地教我要怎么做,微笑着。她和我聊起她的儿子,顿时眼里放光。啊,哈哈,我儿子啊?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也是大学生,在学校表现很棒的,学习成绩很好啊,长得还蛮高蛮帅的,找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呢!对了,这个假期,他和他同学去了日本玩,前几天还和我要钱来着,说那边开销大,要去很多很多地方走走。他笑笑又接着说,那小子混,每次买衣服裤子都只买品牌的,上次我看我家楼下结业甩卖,就挑了一件蛮不错的羽绒服买给他,他也一直没穿,现在倒被他爸爸拿起来穿了。她顿了顿又说,他很少回家了,这个暑假也在外面过呢······我认真地听着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这些话,只怕我妈妈也说过千百遍了吧。
我想要比你后睡着,我想要在你搭上末班车的时候站在路口目送你远去,我想要找到控制你年纪的那一圈年轮,把它毁灭掉······
谢谢您,最亲爱的母亲。
像一声空灵的共鸣,血液一直没地方流淌,于是就迫不及待地填满了这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生长出了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浅唱,盘旋在那些枯萎的枫叶的上空,那条河的上空,那座石桥的上空。
如果你愿意倾听,我可以把好多段优美动人的心事排成你钟情的音符。
青春,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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