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线路工人。
他是一位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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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素未谋面过,却从今天开始有了交集。
今天是4月10日,我和班里几位老师傅一起坐车外出到宜春市奉新县宋埠镇,对500千伏咸梦II回线开展线路巡视。我分配到的任务是从#408巡到#402。巡完#406,天空开始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周围除了松树林就是油菜地,没有避雨的地方,不一会儿全身湿透了。拿起电话联系工作负责人,告知现场情况无法再巡视,征得其同意后折返找避雨的地方。道路泥泞,鞋子也进了水,料峭春风袭来,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返回到下车的地方,不远处有个村庄,碰巧村头有户人家大门敞开着。“有人吗?”一位和蔼的老人从房间走了出来,关切地问:“有什么事?”“奥,老人家,我是电网工人,搞线路的,下了雨,可不可以在您家避一下雨?”“好,请进。”我在客厅的板凳坐下,裤子湿哒哒的,腿冷得厉害,于是又厚着脸皮问:“老人家,有旧的不穿的裤子借我换一下不?全身湿透了。”老人回到房间,麻利地寻了一条黑色的裤子,递给我说:“赶紧换上,小伙子,要不容易感冒。”看着裤子挺新的,估计是老人的孩子送给他的,我问:“老人家,裤子看起来是新的,多少钱买的,我把钱给您?”他回答:“一条裤子,什么钱不钱的!”一句质朴的话语,瞬间感动了我。
换好裤子,感觉舒服多了。可脚还是冷的,于是我把湿漉漉的袜子脱了,光着脚丫。老人见状,怕我冻着,又麻利地从房间里找了一双袜子,让我穿上。想着车子过一会就来接我,不想给老人再添麻烦了,我说:“没事,换了裤子好多了,不冷了”。想不到他居然俯身蹲了下来,不嫌弃脚的异味,亲自用手捂着我的前脚掌,试探脚的温度。试探过后,他把客厅边上一双干的鞋拿了过来,叫我穿上。我还是不肯,他居然用力抓住我的脚给我穿鞋,似乎带着请求的语气说:“穿上吧,小伙子,你的脚冷。”真的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我赶忙说:“谢谢,谢谢,过一会有车来接我。”老人看我坚持不肯,最终还是没有“强人所难”。
老人起身了,我以为他去休息会。想不到他又去给我倒热开水,用茶缸端了过来,上面盖好盖子,热情地招呼:“小伙子,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感动,真的感动,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动,这一刻,此生铭记。
等车的间隙,我和老人攀谈了会。我问老人姓什么,他回答姓周。我再问是不是周总理的周,他答是。周家周到,周到周家。
过了十分钟左右,车子终于来了。临别前,我看见老人在家门口送别,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再见了,老好人,再见。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一定会的。
在车上,我陷入了沉思。一晃工作八九年了,搞输电线路这一行,少不了翻山越岭,少不了穿行田间农舍。渴了上老乡家喝一口水,累了上老乡家休息一会,冷了上老乡家烤一烤火,真的记不清有多少回了。乡情难忘,老乡就像江西这片红土地一样,热情友好。老好人就是他们的一员,温暖着你我,像热茶一样,带着浓浓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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