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起来就谈死亡,难免让人厌烦。然而死亡随时随刻都在进行着,不分昼夜,不分老少…
中国的圣人说:“未知生,焉知死?”西方的哲人大约会倒过来说:“未知死,焉知生?”中西人生哲学的分野,就在于此。
我们对于自己活着这件事,实在太习惯了。而凡是习惯了的东西,我们就很难想象有朝一日会失去,可是事实上死亡始终和我们比邻而居,他来光顾我们就向邻居来串一下门,那么容易,所以许多责任主张,我们应当及早对死亡这件事也习惯起来,以免到时候猝不及防。
死是最令人同情的,因为误伤其累自己也会死,死又是最不令人同情的,因为殊途同归,自己也得死。
使本质上是孤单的,不可能结伴而行,我们活在世上,与他人共在此,却把我们和世界他人绝对分开了,再一个病,死者眼里世界不再属于他,他人的生和死都与他无关,他站在自己的由生入死的出口上,那里只有他独自一人,别的病死者也都在各自的出口上,并不和他同在,死总是自己的事,世上有多少个自我就有多少独一无二的事。不存在一个一切人共有的事,死后的所谓虚无之境也无非是这一个独特的自我的绝对毁灭,并无一个人人共赴的归宿。
没有死就没有爱和激情,没有冒险和悲剧,没有欢乐和痛苦,没有生命的魅力,总之没有死就没有了生的意义。
今天我活着,而明天我将死去,所以我要执着生命爱护自我,珍惜今天,度一个浓烈的人生。今天我活着,而明天我将死去,所以我要超脱生命,残破自我,宽容今天,度一个恬淡的人生!
据说临终的人容易宽恕一切,我想这并非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的缘故,而是因为在绝对的虚无面前,一切所谢的往事对于他都真正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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