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李老太走进了她的家,在打开屋门的瞬间,一股阴凉的气息迎面而来,看来关门的时间太长了。
这老太太过于谨慎了,满院子的破烂,谁来偷啊,还大门二门都上锁,我心里想着若白天把门打开,通通风,见见光多好,这到晚上多凉啊!
屋子进门就是厨房,厨房一片灰暗,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仿佛样样家什都蒙着尘垢,东西很多很乱,一口大锅,几个污渍斑斑的盆子、碗,一堆干草,木棒子,立马看出是厨房。
从厨房中间开着一个门,从厨房中间往里走就是卧室了,或者叫客厅,因为再没有屋可进,卧室北面一个火炕,炕上一个看不出年代的乌红的木柜子,南边靠窗一张高腿圆桌,碗、盘子、杯子还在上面。
李老太进得卧室就坐在圆桌边,随后站起身,抄起窗台上的红暖壶倒了一杯水,”你也喝点吧!”她冲我叫道。
我赶忙说,“不喝,不喝,您喝吧!”说实在的,我哪敢喝呀。
我凑到桌前往盘子里一望,是一块吃剩了的豆腐,旁边一个酱碟子,看来就是豆腐蘸大酱了,老太太忙的连菜也不炒了。
我又转到墙上挂着的玻璃镜框前,一张张黑白小豆腐块般的照片排的满满的,全家福、孩子小时候的照片,孩子大时候的照片,小时候的多。
李老太年轻时还不丑,也是大美女,笑容灿烂,她的丈夫看上去温和、安静的一个人,她倒有几分张扬好胜的气势,她的4个儿子幼时的照片倒挺可爱的。
这李老太满满的一大家子,怎么过来过去就她一个人住呢?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她老头去年腊月走的,彻彻底底的和她告别了今生,这我是知道的,那4个儿子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住吗?还是说她不愿意和任何一个儿子住呢?
老太太说话都是嘎嘣溜脆的,大道理都懂,也是一个明白人,为什么非要自己独住呢?老人有退休金,孩子们又给她钱,她何苦一刻不停地捡破烂呢?这一个个疑问纠缠着我,越发四处张望,想探寻个究竟。
“小石,你老头一月能挣多少?”
“他能挣3000块,”
“3000!不少,挺高啊!”
“凑合过吧,也不多,”我心不在焉的回道,“姨,孩子们来看您吗?”
“二儿子来,大儿子忙,来的少,三儿子不在这儿,在山东,四儿子也来,”她说着放下手里喝水的搪瓷缸子。
“姨,他们过来吃饭吗?’’我问。
“吃,二儿子经常吃。”她边说边站起身往外走。
“哦,这么乱,这么脏,怎么能吃下去呢?”我倍感诧异,老太太要走了,我还没和她拍一张照片呢,走的太急,忘拿手机了。
当我和李老太走到大街上,才深感阳光的温暖,有阳光真好,真舒服啊!
当我陪着她到了存放废品的垃圾箱旁时,李老太立马破口大骂,“狗娘养的 ,谁把我东西拿走了!”
我这才注意到垃圾箱周围,啥也没有,老太太站定,双手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高声断骂,引来几个过路人异样的目光,她看到人愈发骂的厉害,一面像是诉苦,一面又像愤怒伤心的难以自控。
看着她嘴角冒着的白色泡沫,我无言以对,默默的站在一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让她骂骂,解解气儿吧,总比回家生闷气儿好。
她站着骂累了,闭了嘴,坐到马路牙子上,东看看,西望望,仿佛要揪出那个小偷。
“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就不划算了,”我低声说道。
“对!不生气,身体气坏了,啥都白扯。”她一副淡然超脱的姿态说道,我一看,她真没了生气的样子,呵!这老太太真是厉害,拿得起,放得下。
陪她坐了一阵,她僵硬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道“今天不拣了,回家做饭烧炕,明早早点出来!”
“早点?咦,那得几点?”
“现在天也不冷,2:30就出来了,”
“2点半?那不是睡得正香的时候吗?您不困吗?”
“困?不困,回家吃完饭就睡了,睡多少是多?7个小时还不够睡吗?出来越早,拣的越多。”
哎呀!李老太真是世上最勤快的奶奶了,我在心里一阵激动,这奶奶不成抖音上的红人,谁能成!
蓦地,一个亢奋的念头直击我脑门,“明早我要和她一起捡破烂!”
当夜幕完全笼罩的时候,我才坐到桌前,准备在抖音上直播时又犯了愁,回头看前三天的视频,我的趣说《百年孤独》依然是孤独的,没人看,一方面讲的没水平,另一方面人们也不喜欢孤独,都喜欢热闹,要不抖音能这么花样翻新,热闹倍出吗?
还继续讲吗?讲吗?还要死瞌吗?
对了,今天不讲《百年孤独》了,就讲……讲李老太!标题都有了:快看破烂儿江湖的大姐大一一李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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