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
——by Bourye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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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沐浴完,先前醉酒导致的头疼也消减了不少,他走回自己屋内,今天着实有些累了,他便直接往床上一倒,衣物也懒得解了。
“嗯……”朴灿烈半梦半醒中感觉腰间过来奇怪的触感。可此时的他并未细想发生了什么,只是轻挪了一下身子。
“唔……“下一瞬,朴灿烈的唇瓣覆上一个柔软的物体,他猛得睁开眼,眼前出现的却是边伯贤无限靠近的脸。大脑有短智的当机,意识到边伯贤是在做什么之后,朴灿烈瞬间清醒过来,他迅速往后一退,坐起了身子,看向边伯贤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在干什么!"
“师父难道还不明白吗? ”被推开是早已料到的反应,边伯贤收起落寞,抬眼对上朴灿烈的视线,眼中无尽的柔情,“伯贤爱慕您啊…”
“胡闹!你我皆是男子,又是…”朴灿烈声音猛得拔高,话没说完便被边伯贤打断。
“师徒!我知道!”边伯贤已经听厌了这些说辞,他不想再忍了,“可那又怎样?爱便是爱了,何必在意其它?”
朴灿烈没有说话,可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最担心的事终还是发生了。
“师父, 男子与女子又有何过多的分别?女子能与师父做的事伯贤也照样能做,不就是一夜欢好吗?伯贤也能给你的…”边伯贤软了语气,招手脱下了身上的蓝色斗篷,露出白色的亵衣亵裤。他再次向朴灿烈靠去,将朴灿烈逼到墙边,伸手想解去朴灿烈的衣带。
朴灿烈制住了边伯贤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突然侧身将边伯贤压在自己身下,俯身看着边伯贤,再开口时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你现在是想求一结果?”
“是。"边伯贤丝毫不畏朴灿烈危险的眼神,今晚的他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从此回身无路。
“那我便告诉你,就算你我不是师徒,我朴灿也绝不会爱上你。”朴灿烈支在边伯贤身侧的手不断攥紧,“当初我只是可怜你才收你为徒 ,现在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的怜悯了,所以…”
朴灿烈翻身下床,拿出了一把剪刀,然后捡起边伯贤脱下的蓝色斗篷,用力剪烂了斗篷,丢在边伯贤身上。
“我朴灿烈宣布,从现在开始,边伯贤不再是朴灿烈的徒弟,你我以自此一刀两断!”
“斗篷...斗篷毁了…“边伯贤颤抖着手拾起面前的斗篷,这可是朴灿烈送给自己的东西,是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啊,可现在却被朴灿烈亲手毁了。
“呵..呵呵…..”边伯贤突然笑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朴灿烈,满是悲凉的绝望之意“你当真是狠极了,这结果也真叫人满意极了..."
“现在, 给我滚!'朴灿烈没再看边伯贤一眼他抬手指向门,言语间满是决绝。
边旧贤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巨大的悲痛,眼泪在脸上肆虐着,他通红着眼,最后不甘地看了一眼朴灿烈,然后抱着被毁的斗篷,有些狼狈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边伯贤跑到庭院门口,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用全部的力气朝里吼着,
“朴灿烈!那日桃花树下,我答应做你徒弟,不是因为相信你是好人,而是从那时起,我边伯贤就爱上你了!那日孔明灯下,我许的愿望便是你!是我贪心,只知初见心花无涯,却忘了结局的簟纹灯影。但是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爱你到底错在了哪?你告诉我啊!…”说到最后 边伯贤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他跪倒在地上,手里紧拥着那蓝色斗篷,每一句都撕心裂肺,“你告诉我,到底错在哪里?你告诉我啊!…”
朴灿烈一直站在门后,听着屋外边伯贤声声绝望的质问,一字一句都是一把往自己心上剜的刀,他也痛极了。他想冲出去告诉边伯贤没有错,错的是自己,是这世俗。他更想冲出去把自家小徒弟抱在怀里,外面还下着雪,边伯贤穿得这么单薄,一定会生病的。可是他不能,这世间巨大的枷锁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逃不开...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朴灿烈待身后没有声音才打开房门。本以为边伯贤已经离开了,可是朴灿烈却看见雪地上躺了个小人儿,身上那件蓝色斗篷更是扎眼。朴灿烈急忙冲到边伯贤身边,抱起了晕倒的小人儿,一触额头,果真是发烧了。
朴灿烈是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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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屋外传来敲门声,都暻秀拍了拍身上压着的那只手,
“喂,醒醒,有人来了好像..”
“哎呀管他呢!咱睡觉…”金钟仁有些烦,大晚上谁来坏自己好梦。
“别闹,去看看。都暻秀知道金钟仁发了懒经,又催了一句。
“啧!”金钟仁没办法只能起身下床去开门。
“谁呀!朴…朴灿烈?”金钟仁在看见来人时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小伯贤这是怎么了?“金钟仁发现情况很不对劲,方才就瞧着朴灿烈面容憔悴,眼里还有血丝,这幅狼规模样当真是从未见到过的。
“先进来罢。”那边都暻秀已穿好了衣服见到这幅场景他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伯贤发了烧,药我已经给他喂下了。”朴灿烈走进房间,径自将边伯贤放在了床榻上,盖好被子才又对二人说道,“明日我便会离开,以后他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你真要这样逃避下去?”都暻秀拦住要离开的朴灿烈,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会到哪去, 应是像从前那样是走到哪便是哪,你们都多加保重,告辞。”朴灿烈没有回答都暻秀的问题,他自顾自说完,就抬脚离开了。
“哎!”金钟仁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想追上去被都暻秀阻止了。
“算了, 让他走吧。”都暻秀微叹了口气,返身去直看边伯贤的情况。
“不是,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金钟仁还是觉得很莫名其妙。
“伯贤应该是向朴灿烈坦露心意了,不过看这样子朴灿烈拒绝了。”都暻秀看着床上小人儿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
“啊..那现在怎么办?”金钟仁了然,也开始担起边伯贤醒来之后该怎么办。
“不知道……”都暻秀摇了摇头。
这天下无价宝易得,可为何却等不到有情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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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伯贤醒来时只觉得喉咙很干,便哑着噪子喃喃道。
“伯贤你醒了.“都暻秀一直守在边伯贤身边,听到动静立刻端了杯水扶起边伯贤。
“暻秀哥……”边伯贤小抿了一水,眼神仍是有些空洞。
“他走了……”都暻秀待边伯贤喝完水,接过水杯,才开口道。
闻言,边伯贤先是怔了一会儿,压下眸里翻滚的情绪,才淡淡地点了点头。
“哦……”
“以后……”都暻秀本想说些什么,边伯贤却突然又开口了。
“暻秀哥,我要加入醉风阁。”
“你说什么?你疯了吗!这醉风阁是你能待的地方吗?”都暻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边伯贤,他完全不同意。
“我没疯,暻秀哥,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算我求你了。”边伯贤握住都暻秀的手,企求道。
都暻秀看着边伯贤这样,不忍拒绝他,只好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边伯贤要干什么,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其余人没有干涉的权利。
“谢谢暻秀哥。”见都暻秀答应了,边伯贤感激地看着都暻秀。
边伯贤已经想好了,他要做这京城的头牌,站在情爱之上,让他朴灿烈看着世人为自己疯狂。这有情郎,也不是非他朴灿烈不可。
一如红尘深似海,自此世间再无边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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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风阁,是迷乱疯狂的。
四周烛火突然熄灭,男男女女停住了本来的动作,看着忽暗下去的环境,有些愣神。头顶渐渐有花瓣落下,下起了桃花雨。中心是唯一光亮尚存的地方,一个红色的身影,伴着这花瓣一同落下。只是影子便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是贤公子!”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句,引发的是满座疯狂。
“贤公子!真的是贤公子!”霎时四周重又喧闹起来,只是这次他们没再关注原本身边是何人,眼里只剩下中心的那一抹艳红。
“嘘……”那被称作贤公子的人似是不喜欢如此喧闹的环境,手指轻点了一下双唇。
可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引得在座人士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当真是绝色!
待四周没了杂声,这贤公子才满意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不知从哪出了一层红纱,抬手戴在了脸上,只留出一双眼睛。他今天穿了一层薄薄的红纱衣,掩在红纱下的腰肢若隐若现,任由衣裳下滑,精致的锁骨显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洁白的皮肤上勾勒了一朵娇嫩的桃花,好一幅香艳的画面。
贤公子手持一朵桃花,勾画了眼线的双眼微抬,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然后开始舞动起来。本来一直克制着的人群,重又疯狂起来。位于中心的贤公子没有在意人群的躁动,仍继续扭动着腰肢,然后随心找了个方向,对那边的人轻勾了一下手指。
“过来啊……”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好一个噬人魂魄的妖精。
只这三个字彻底引爆了人群,所有人争先跨过面前的木栏,朝中心的可人奔去。
可人们就在快要触及到他时,那可人忽又拉着手中的花绳飞了起来,离开了中心的舞台。失去理智的人群又怎会轻易让快到手的人逃走,有人直接跳了起来,扯住一小块衣角,一用力,那轻纱被扯走了一块,却没有留住那可人。
得不到人,那块带有可人气息的衣料霎时成了众人哄抢的对象,场面混乱不堪。
边伯贤冷眼看着底下疯狂的人群,呵,这就是世人的姿态。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混乱便留给他们吧。
“你总这么整这些人,真的好吗?”都暻秀坐在边伯贤房间里,方才的经过他都看在眼里,却有些无奈。
“与我何干,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边伯贤语气里满是无所谓,当着都暻秀的面就将衣纱褪下,换了正常的衣服,却也是一抹艳红。
早在四年前,他就再不穿蓝色了。
“随你罢,只是翎妈妈又要头疼了。”都暻秀知道边伯贤已经完全变了,变得不再青涩,满身徒留风尘。
“她头疼什么?笑都来不及,我给她赚的钱还少?”
“是是是,有贤公子在,她当然是做梦都会笑醒。”几年时间,贤公子三字俨然成了京城男子哄抢的对象,每一次只要边伯贤露面,除了造成今天这样的混乱,还会引得各富家公子抬价只为夺得春宵一夜。
“可是有一个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都暻秀突然转换了话题,言语间有些吞吐,这个消息他确实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边伯贤。
“你说。”
“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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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柳树映入眼帘,边伯贤自嘲地笑了笑,真是,怎么又走到这来了……
这四年,边伯贤几乎每月都会回几次小院子,就算不想院里的人,他也放不下这门前的柳树。
他采遍天下芳草,念的却还是那门前柳。
算了,他回来了又能怎样?早已是绝了关系的陌路人。
“公子可是喜欢这柳树?”
边伯贤站在柳树前看了看,刚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他一辈子无法忘记的声音。终还是避不开吗?
“自己种下的又怎会不喜欢?”边伯贤调整好表情,才转身看向身后的故人。
果不其然,边伯贤刚转身就看见了朴灿烈呆怔的表情。
“……公子说笑了,这柳早就长在这了。公子初来,又怎会是公子栽下的……”
“对啊,是我癫了……”边伯贤的心再次被撕开,可四年的打磨,他再也不是那个会展露一切情绪的边伯贤,他成了人前的戏子。
“烈哥哥,你回来啦!快看看阿白新写的字好不好看!”
一个甜甜的声音止住了边伯贤离开的脚步。
“烈哥哥……呵,朴灿烈你这是又收了个小徒弟吗?”边伯贤再次看向朴灿烈,眼里满是讽意。
“你是哪个?”未等朴灿烈开口,那名叫阿白的抢先问道。
“一个不识的过路人罢了,阿白,我们进去吧。”朴灿烈说完便打算进屋。
“呵,不识……”边伯贤轻笑一声,“朴灿烈,我为你沉沦俗世,徒得一身疮痍。辗转多年,你回来了,我却只等到‘不识’二字?罢了罢了,只怪我边伯贤痴癫,倾注一切赴一场稳赔的买卖。”
“公子许是喝醉了……”朴灿烈仍是不愿认边伯贤。
“够了!你不愿承认你认识我,不就是嫌我脏了吗?怎么,又找了一个,是不是只有干净的才配做你徒弟?”边伯贤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一身艳红,的确是脏了啊……
“你这人在说些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叫阿白的人满是不解地看着边伯贤。
“阿白!”朴灿烈突然提了音量,“我们进屋……”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子。
“等等我,烈哥哥!”阿白最后又返头看了眼边伯贤,追着朴灿烈进了院子。
边伯贤独自站在原地,眼眶却红了,没有人,他终于不用掩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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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喝了酒?”都暻秀接住喝醉的边伯贤,将他扶进了屋。
“嘿嘿,暻秀哥,给你讲个笑话。那朴灿烈又有徒弟了,原来我真是可有可无的,嘿嘿,暻秀哥,你说好不好笑……”边伯贤抓着都暻秀的手,嘟囔着。
“你去见他了……”听了这话,都暻秀也明白这边伯贤喝酒的原因了。
“对啊,我去当了个笑话。你知道吗?他说他不识我,还有那柳树本是我和他一起栽下的,他却说我是在说笑,真是的,错的明明是他……”边伯贤说着说着,嘴角仍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眼睛却又红了。
“明知断了就是断了,你又何必去找难受……”看着这样的边伯贤,都暻秀心疼极了。就算这些年他玩弄世人的感情,可其实自己依旧是那个受伤的人,带着满身强颜欢笑,真的太累太苦了。
“对啊……断了,斗篷都毁了……”边伯贤喃喃着,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都暻秀叹了叹气,找来毛巾给边伯贤擦了擦脸,盖好被子后才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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