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人生(九)

作者: 秋风宜人 | 来源:发表于2019-03-21 07:00 被阅读2523次

姑娘叫小芳,是老汉的侄女,父亲李老憨,是生产队的队长,在村里很有些威望。小芳在村里做小学教师。“叔,家里来客人来啦!”姑娘快言快语,话到人到。

家旺上下打量着小芳,个子不高,瓜子脸黑灿灿的,脑后梳着两只短辫,透着庄稼人的结实健美。正是好年华,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家旺不看则以,这一看心就是一惊——这张脸,很熟悉,似乎在哪见过。家旺在脑子里努力搜寻,一个身影在脑海闪现:“莫非是她?这也太巧了吧!”

小芳此时也在打量着家旺,眼前这张脸已成为她抹不去的记忆,尤其是那两个标记,嘴角两边分别长着一颗痣。家旺嘴角两边,的确长着两颗痣,一出生就有,在农村人们给这个叫“吃痦”,意思是总也饿不着,命好。只是现如今,这张脸比从前瘦了很多。

小芳看到这里,吃惊的睁大双眼,惊喜的问:‘你难道是家旺哥?’'“你是小芳!”家旺也认出了对方。激动,兴奋,感恩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泪水从小芳眼中夺眶而出.......

小芳不会忘记,大约五年前,北京一个隆冬的夜晚,她来北京看望做工的父亲,带来一些父亲换洗的衣物,顺便把父亲积攒的工钱带回家,家里急等钱给母亲看病。父亲把她送到公交车站,买好车票,叮嘱小芳把钱装好,路上千万注意安全,就匆匆走了,老板是不让轻易请假的。小芳在候车室静静地等候,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衣兜,那里装着父亲的辛苦钱。

车站熙熙攘攘人员混杂,等到开车的时间到了,人们顺序上车,小芳忽然觉得有人碰了她一下,她并没在意,毕竟人太多,身体的触碰在所难免。可等到小芳再去摸衣服口袋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钱和车票不翼而飞。

小芳把衣服都翻遍了,就是没有钱和车票的影子,他意识到被人算计了,钱和车票都丢了。急得她眼泪都下来了,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家是回不去了,更没脸见父母,那年月钱是何其珍贵啊!更何况,家里还急等钱给母亲看病呢!

小芳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边走边掉眼泪,死的念头都有了。冬天,黑夜来得格外快。路灯亮起,马路上的人,步履匆匆,奔向自己温暖的家。只有小芳像孤零零的一枚树叶,任凭寒风吹来,无依无靠,无所适从。

“我该怎么办啊!”小芳反复叨念着这句话。肚子饿了,住旅馆,但身无分文,父亲那里又不敢去,怕父亲责骂。只能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轻声啜泣。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但吹不走眼中的泪水,她有些绝望。

“姑娘遇到什么难事了?为啥这样伤心啊?”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让小芳有点儿心惊肉跳,她怕遇到坏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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