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作家能如此直接地将自我化作笔下的文字,《不安之书》是世界上最奇特的画像,由文字画成,文字也是唯一用来捕捉灵魂深处外露部分的物质”,译者理查德.泽尼斯如是说。打开这本书的扉页,就像打开一扇通向自己内心的城堡大门,闪射一道救赎之光解救了在救世主门前像乞丐般哀求着想要敲开通向自我之谜的大门的灵魂,他述说着悲伤,也用悲伤去唤醒同样感怀悲伤的人们。
带着一种一窥相隔遥远时空的文化心理的心情,假想着拭去书页上的岁月灰尘,捕捉每一个可能蕴含深意的词藻。原本以为书中会是屈原般忠直烂漫的赤诚之言,或是杜甫般推己及人的天下情怀,抑或是《瓦尔登湖》般随性旷达的自我陶醉。却自第一篇《信仰的背离》开始否定了我之于此书的所有猜想,也使得我对于作者自白式表达的魅力更加入迷。联想到我们现在争论不休的信仰问题,我恍然间明白了原来在与我们文化有着诸多差异的西方也为信仰问题所扰,因为忠诚的信仰出自于内心的崇拜和寄托,而非法律和道德等规范的约束。无论信仰上帝,信仰诸兽,抑或是其他的替代者,我们终归会做出选择,但正如作者第二篇的题目《做梦或者行动》,我们无法依靠对信仰的崇拜所实现的,最终不得不选择行动。
在《我钩织无望的生活》一篇中写着:“生活是按照既定的图案钩织”。我忍不住去想,如果生活的图案早已被设计好,那么我们今日的努力和愿景究竟是按照图案钩织还是为了改变命运的既定轨迹?诚然,生活中有着太多的重复和平乏的经历,就像钩织的图案,或许美丽,却也缺乏个性和新意。只是无望并非结局,最终的图案还需要我们自己完成,而每一次希望的注入都会改变原本无望的格局。每一次体味着文字里的悲伤,感受着作者一次又一次揭露伤痕来写作的坦然和孤独,我暗自猜想,作者用忧伤写作的意旨,或许是为了让读者认清现实的冷酷进而锻造更加坚强的内心。正如那句:“如果一片云在太阳下掠过都可以让我痛苦,那么我要如何才能不去承受生命中无边无涯的黑暗”。
仿佛揭开了笼罩在生活上的面纱,同时也使作者自己展现出表里如一的状态。既是用忧伤写作,又会为不完美的书页哭泣,还表明“任何事物都比有关它的美丽描写来得真实”。我想要理清作者成文的脉络关系,以念珠般串联起来,却忘记了这本是《不安之书》,而对于心情的描写又怎么能简单地找出前因后果,铺设好框架再添砖加瓦?正如多次出现的雨景,每次都滴落出不同的画卷,更何况无比芜杂的心绪。让我庆幸的是,虽然书写着悲伤与不安,但是带给读者更多的却是慰藉和鼓舞,他告诉我们悲伤常伴着我们的生活,但是悲伤也不仅仅非难于此时陷入悲伤的自己,希望会在失望中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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