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卷十二·十三·古瓶）

淄县北村的一口水井忽然干涸。村民聚在井口，安排甲、乙下去查看。

井底淤积不少砂石，二人也没多想，取出工具开始疏通；干到最后，发现砂石底下埋着几副骷髅。

村民甲道声晦气，随手将一个骷髅推倒。说来奇怪，骷髅的嘴里竟然掉出来几粒金豆子。村民甲大喜过望，没想到疏通水井变成了淘金之旅，忙不迭地收起金子，拽出骷髅逐个敲碎，想借此发家致富。

遗憾的是，再没发现其他金银；幸运的是，又从砂石堆里翻出一个铜器和两个瓷瓶。铜器大到一人环抱，有几十斤重，两侧有铜环，不知作何用途；瓷瓶外形古旧，绝非近代物事，也许能值几顿酒钱。

二人在村民帮助下，将三个器物搬到井上，旋即昏死过去。众人吓了一跳，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温水，好一顿忙活才把村民乙酒醒。

“我是大汉子民，遭遇王莽之乱，全家投井自杀。”村民乙如是讲道，“当时家里还有几枚金子，我没舍得丢弃，想含在嘴里一起带走。金子不是陪葬之物，你二人拿也就拿了，为何还要敲骨碎尸？”

众人见状，连忙焚香祷祝，承诺安葬遗骸，恳求饶恕甲、乙二人。

村民乙略微点头，随后恢复正常；村民甲却再没醒来。

书生小孙听说此事，掏钱买走铜器。至于那两个瓷瓶，一个被孝廉袁宣四重金收购，另一个最终进了张秀才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