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波普与开放的社会

作者: 灯下鼠 | 来源:发表于2017-01-31 19:45 被阅读236次

卡尔波普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爱因斯坦,一个是哈耶克。卡尔波普和爱因斯坦都是犹太人,为了躲避纳粹,一个到了英国,一个到了美国。哈耶克是否犹太人,不明。搜索了一下,还是无果。

卡尔波普的《开放社会及其敌人》,是在哈耶克的支持下,才得出版。所以,哈耶克算是他的伯乐啊。但二人观点并不一致,卡尔波普反对极权,反对所有号称真理在握的臭牛逼,但他并非坚定的自由主义者。 而哈耶克,则是坚定的自由主义者,反对所有集体主义的瞎折腾。

波普的证伪理论,说的是,只有可以被证伪的理论,才算得上是科学。而无法证伪的,则是非科学。宗教、神话、社会习惯等都是无法证伪的。

波普的证伪理论,或者批判理性理论,更靠近自然科学领域。《开放社会及其敌人》则是他在社会哲学领域的著作,影响深远。

波普将社会分为开放社会和封闭社会。封闭社会指部族社会,人们由实际的血缘关系维系,社会中的习俗、律法和禁忌等,不容讨论。而开发社会则打破封闭社会中具体的实际关系,走向贸易、合作构成的松散关系,各种社会习俗和律法,都可以进行讨论。波普认为,开放的社会是人类文明的走向。

波普反对历史决定论,也就是给人类历史发展总结规律,做出预言的理论。经波普这么一批评,这些“人类发展有规律派”,的确显得有些神神道道的。但是我们从小就学习过,人类社会发展有几个阶段:原始、封建、资本、共产。小时候并没觉得荒谬,其实现在也没感觉非常荒谬,只是不再相信而已。总结规律、预言未来,是人类最常用的理性武器,但这把烧火棍被使唤的太花哨了。

我现在倾向于支持人类社会发展“无规律”的观点。当然,大的走向,可能会是自由、平等、尊重个体的文明方向。但,一通瞎折腾后,最终结束于一个野蛮的极权帝国,我也不会太奇怪。

波普反对历史决定论,他喜欢社会工程的方法,也即是“逐步”的进行社会问题的解决,进行各种“建构”。从这里看,他是一个保守主义者。但解决问题的方向指向哪里?他提出的也是走向自由、个人主义、平等。但他反对的斩钉截铁,支持的却含含糊糊,没有像自由主义哈耶克那样提出明确的尺度和价值观来。

对极权主义的反对,是波普最鲜明的旗帜。为此他将“个人主义”与“唯我主义”区分开来,定义了“个人主义”是“集体主义”的对立面。这样,从价值观的基本面上,他与哈耶克是站在一起的。

在《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一书中,他用了一种奇特的叙述方法,那就是“吊打某人”的方法。通篇都是对柏拉图的批判。在我国小资的语境中,柏拉图那就是浪漫之神,但实际上,柏拉图真乃是自由主义的魔鬼。中国的儒家早早就开始维护皇权,维护威权统治,我一直以为希腊的诸先贤,不会如此狰狞。唉,还是读书少,太幼稚。柏拉图在对个人自由的摧残上,在对威权统治的维护上,远超我上国诸魔。我们总还有科举,我们总还有“民为贵”,柏拉图的理想国那可真是地狱。个人服从集体、固定的阶级、取消私产搞大锅饭、极权主义、集中计划种种这些在19和20世纪祸害世界的理论,柏拉图早早就准备好了。

最有意思的是,柏拉图的老师,苏格拉底,却是提倡个人主义的伟大哲学家,号称第一位给个人主义理论以哲学地位的伟人。但他却因为反民主的罪名而死。他的学生柏拉图以他的名义,大肆诋毁个人主义。事情的发展,好乱好乱.......

个人主义最终的确立,当是康德吧。他老人家所说的:人只能是目的,不能是手段。才算给了人以尊严和应有的地位。

柏拉图之伟名所寄,在我邦小资中流行的,除了无性交的爱情外,就是乌托邦了。马克思原理也反对乌托邦,但认为通过阶级斗争能够实现共产主义。波普认为乌托邦的错误在于构建了一个全局的社会蓝图,而且企图彻底打破现有的建构,重新设计重新部署。通俗的说法就是列宁的“要做鸡蛋饼,就必须打破鸡蛋”。波普提出“逐步的社会工程师”理论,要在现有社会建构的基础上,一个一个问题的解决。在这个问题的分析上,波普并不令我满意,我更热爱哈耶克自由主义大师们的理论。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全局的社会蓝图”和“打破现有建构”。问题在于:

列宁之流凭什么有权利进行“社会建构”? 别说“全局的社会蓝图”了,就是改变一条最琐碎最不重要的法律文本,也不行啊!告诉我,是谁赋予了你瞎搞的权利?

在公权力和私权利,个人自由的边界都未划清的情况下,在暴力还被用做权利的来源的情况下,先不用谈论技术手段的正确与否了。

在对乌托邦的批判上,波普仿佛在谴责一个杀人犯持枪的姿势不优美。

不过,波普热爱的伯里克利,曾经说过:尽管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制定政策,但我们所有的人都可以评论它。波普在书中也引用了这句话。所以,虽则波普在对乌托邦的批判上,有些文不对题,但只要能够有一点他提倡的评论自由,也就绝对不会出现瞎搞的乌托邦了。

在这一点上,波普和自由主义者走到了一起。说到底,权利是一种舆论上的服从,一旦暴力退场,自由和权利自然也就到来了。

如果没有“开放的”讨论,那么人类社会完全可能再次走向野蛮。社会的发展道路并非必然,而是“开放式”的,结局走向何方,全然依赖人们自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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