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棺椁里,却悄悄发生着未知的事情…
沈璧君身体内的蛊毒在宿主经历致命伤之后,竟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原来,至阴至毒的情蛊之所以无法解除,就是因为情蛊从来不能被杀死,而只能被抑制,萧一十郎的血只是让情蛊的蛊虫进入了休眠状态,情蛊的休眠也让那一份感情的记忆进入了休眠,任何的回忆都会让情蛊苏醒,情蛊的苏醒则再一次会让宿主饱受爱情之苦。
这也是当日为何萧十一郎宁愿让沈璧君彻底忘记他的原因,他不想看到沈璧君在想起和忘记之间反复轮回,周而复始,而每经历一次都是一次深深怀疑和自责的痛苦,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想让沈璧君永远被这样的痛苦反复折磨。
逍遥侯说情蛊无解,的确不错,逍遥侯的选择永远是二选一,要么选择为情至死,要么选择彻底忘记。可是连逍遥侯都不曾知道,情蛊不是没有解,而是有一种没有人敢去尝试的解,那就是死而后生。
宿主真正死亡的那一刻,情蛊所中的蛊虫会才用尽自己的生命去修复宿主的生命,宿主得以重生,而情蛊却永远的消失了,原来情蛊也是一种情,是蛊虫对宿主的情,情字无解,最终用来解情的竟然还是情。
好一个情字。
墓地前的萧十一郎却完全不知道现在棺木里正发生着什么,他看着这个孤单的简陋的坟墓,凄凉的如同此刻的风雨,谁能想到这里边葬着的竟是武林第一美女沈璧君。
萧十一郎脱下自己的衣服遮在了坟墓之上,似乎想这样为她遮风挡雨,他还想为她做些什么,哪怕她再也感受不到,他突然想起她生前最爱的野花,雏菊,点地梅,石菊。
萧十一郎似乎忘记了在做什么,一头扎进风雨里,疾步走进山顶,想要去把那些她最喜欢的花都采来。
此时,棺木里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三天三夜后的此刻,沈璧君竟奇迹般醒了过来。
只听砰的一声,棺盖被冲开了,沈璧君伸出一只光滑绝美的手,从棺材里缓缓走了出来,她还是那么美,却美的苍白美的凄怜。
此刻的她,死而复生,情蛊已绝,所有记忆也潮水般涌来。
她终于想起来了萧十一郎,也想起来了所有。
坟墓旁边散落着一件衣服,那是萧十一郎的衣服,沈璧君俯身捡起那件衣服,紧紧的抓在手里,脸上却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痛楚。
沈璧君走到墓碑前,看到静静躺在地上的割鹿刀和墓碑上的字“沈璧君之墓”,竟怔怔的流下泪来。
透过密密的雨幕,她似乎看到远处山顶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雨,下的更大了,看不清是她的泪水还是雨水,几乎淹没了美丽苍白的面容,终于,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转身,离开。
一瞬间,沈璧君便消失不见了,似乎从未出现在这里。
过了一刻钟,远处踉踉跄跄的走来一个满是泥泞满身邋遢的男人,男人的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鲜花,被雨水打湿了的花朵却愈加娇艳欲滴,与男人的形象实在是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姗姗来迟的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走到坟墓跟前,如一个醉汉瞬间酒醒一般,眼前的景象像一颗平地炸起的惊雷。
萧十一郎一跃跳进墓穴里,墓穴里空空如也,似乎这里从未有过什么人。
萧十一郎甚至觉得这是不是一个梦,沈璧君没有死,这个墓穴也从不存在,可是他亲手刻的墓碑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不是梦,这里边埋葬的是沈璧君。
可是,沈璧君人呢?或者,她的尸身去了哪里?
雨,变得愈加磅礴,风,变得更加猛烈。远处,整个迷茫的世界看不清方向,就像这个迷一样的世间,永远也解不开的迷。
萧十一郎慢慢冷静下来,看到仍然躺在原地的割鹿刀,可见,不是江湖人士,否则怎么可能放弃整个武林为之觊觎的割鹿刀?不是江湖人士,那是熟人,亲人?可是沈璧君已经没有亲人了,沈家庄早已多年前一场大火灭门,除非是连家庄?可是连城璧已经死了,连家庄也在遣散的边缘,又有谁会在此时来这里带走一副尸身呢?难道是想把沈姑娘葬到连家庄?作为连家的连夫人,此举也并非不可能。
“不对,衣服呢?”萧十一郎突然发现,和尸身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衣服,如果盗走沈璧君的是连家人,那为什么衣服也不见了?有谁会对一件又脏又破的衣服起意呢?
“难道?”,萧十一郎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却瞬间又熄灭了,“不可能,不可能”,他亲眼看着沈璧君停止了呼吸,亲自抱了她三天三夜,她还有没有生命气息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可是,为什么棺木里的沈璧君消失不见了呢?
磅礴的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萧十一郎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他决定还是四处找找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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