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6月30日,明天就进入7月了。而距离5月1日,也过去满2个月了,确切地说是61天。
是不是有点啰嗦?但是这么数着过日子就是我一度有过的度日如年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起源于我突然想起要玩一个游戏:每日拍。是的,我喜欢拍照片,平日里就喜欢在朋友圈里发几张小清新,小温暖,小情怀的照片,抒发抒发感情,装装逼,还挺招人喜欢的。你看,人一放松就容易自满,自得。某天在简书里看到一篇文章介绍一个新鲜玩法:每天拍照片,坚持100天。这个作者自吹自擂地洋洋洒洒写了很多,我当时心里就“切!”了:“这有什么了不起?两根电线一只麻雀再加上滤镜也算作品,这样的玩法我能玩一年!”口说无凭,说干就干,我的100日计划就是在5月1日那天正式启动了。
第一个月很轻松。正值春天,草木萌动,百花齐放。我本身就是一个更喜欢和自然相处的人,每天早上或者傍晚,带着狗狗四处溜达,花前月下,清风鸟鸣,物我两忘。这个真没夸张,那一个月过得特别快。带着耳机听蒋勋说红楼梦,和狗狗们一起闲逛。狗狗们小鼻子四处嗅着,寻找着女狗狗留下的蛛丝马迹,我是眼睛四处张望,寻找春天随手涂鸦留下的五彩斑斓。五月的月季,蔷薇开得烂漫,桃李石榴种种果树也浓妆艳抹,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树木,你追我赶,轮流登台,或柔和,或艳丽,形状颜色都美丽不可方物,我都用我的手机或者相机留下了她们的倩影。
现在想来,还真是得益于当初的五月的花儿灿烂,五月的蜂儿忙碌,还有五月嫩绿的叶子,让我一直有激情去看,去表达。反过来,也得益于这个100天计划,我好像第一次那么认真仔细地去感受一个春天。花儿的花瓣,蜂儿的翅膀,叶子的叶脉,鸟儿的鸣叫,清风的摇曳……就让我的心在浸泡在春天里吧!特别是五月清晨的阳光,柔和又靓丽,让所有一切闪闪发光。此时写到这里,我又清楚地回忆起一些时刻:风吹得竹叶飒飒做响,有绿叶飘落,丛丛果树深处,树叶上的光斑像宝藏,吸引人前去探秘;白蔷薇怒放,被一束阳光斜斜地照着,粉色的白里透着一抹胭脂红,素雅又娇俏;路边的灌木丛开出满树的红花,深浅不一的玫瑰红从花球里慢慢舒展开,沐浴着阳光,像彩带一般飘荡;夕阳下的花影枝干,映照在白墙上,像是国画,遒劲有力,更加衬托的花朵娇嫩得像像刚出浴的小女孩;还有那棵树,满枝的红色叶子,被照得深浅不一。迎着光看出去,被一树的红包围,一腔的热血,又像是等待又像是倾诉;还有满月下的那棵树,米粒大小的花朵开满枝头,芳香就像月色,笼罩着我的心头,柔美又忧伤……太美了!所有这些。其实呢,每年春天她们都这么美着,只不过少有人去看到罢了。人的关注或忽略对她们并无影响,只是这个春天,我有幸感受了,也有幸努力过,想把这些都拍下来。
我以前也爱拍,也被别人表扬过“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可是经过这一个月的刻意练习,我发现在技术上还是有质的长进。主要是初步感受到光的神奇魔力。当然以前也知道上帝说过:“要有光”,可是理论知识和直观感受还是不一样,只有努力想表现过光,才知道明和暗,顺光和逆光在表现力上的巨大不同。
那一个月,我感觉我在和春天恋爱。
转眼进入六月。树木开始挂果了。葡萄,桃子,李子,石榴,柿子,还有山楂,从纽扣般大小开始孕育,生长,从青涩到渐渐成熟,看着他们渐渐长大,还是有被打动,有欲望去表现的。虽然不如花儿们好拍,可是就是记录时间的流逝,果实的成熟也还是有快感的。总也忘不了那一树樱桃。在一抹晨辉的映照下,宛如红宝石一样,透明,熠熠生辉,就像天堂里的果实。如果不是因为要拍照,我想我一辈子也未必能看到那么美的樱桃。她们太美了,尽管已经拍过了,第二天我又找了过去,只是想再去看看。可是已经被主人采摘下去了。
时间流逝,天气渐渐热起来,入夏了。从秋冬的灰色进入到春的嫩绿,又到了夏的浓荫,审美终是有些疲劳了。花朵开了败,又开,已经过了她们最娇艳的时光,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动心惊艳了。采摘下来的果实还是进入五脏庙里更让人踏实,未熟的就只有慢慢等待,我进入到每天发愁拍什么的时期。一路拍下来,自己也对自己有了点期许,希望水平一直有突破,可是题材的单一却让我的拍照欲望渐渐淡了下来。六月还有荷花,可是也只能拍两天吧?再拍也是很难超越自己的水平的。
这个时期拍照已经不是我的重点了。我开始学做后期。有时候某天拍了很多,我就在手机里放着,第二天拿出几张找感觉,练习后期制作。把一张朴实的原片加工成自己的作品,表达一下朦胧的感受和情感,也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件事。做后期其实特别考验审美和想象,技术只是手段。当然我的后期做得还很稚嫩,却也足以让我看到更多的可能性。因为只要你有想法有技术,加工出来的照片和原片可能会有天壤之别,就像被魔杖点过的灰姑娘。
我渐渐爱上修片。网上的snapseed教程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现在再发任何一张照片都会先修一下。那感觉就像一个一直素面朝天的姑娘忽然发现了化妆的魅力,忽然觉悟到,不能再接着素面下去了,只要出门,淡妆总是要化一下的,哪怕只是淡妆,呈现的就是更精致美丽的自己。
(讲真,我是不是也要开始学习化妆了呢?)
然而,还是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不知道拍什么。每天想到不知要发什么照片时的没着落,焦虑和自我否定让这个游戏开始不好玩起来。也想着玩得更精深一些,学习拍人物。可是感觉那对技术,对器材时间的投入会更有要求,又有点望而却步。我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算了,不挣钱又不挣地的,自己和自己玩的一个游戏,是想让生活更有趣反而成了负担,quit就quit呗!想到可以不再当成任务的没有压力继续拍照,似乎天气都感觉更凉爽一些呢!
当然还是有点不甘心,怎么也要坚持到2个月吧。尽管其实都未必有人会看出或懂得我的初心,我每天都发的图片也未必会对谁有意义,可是坚持到2个月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了吧?不管怎样,这2个月的练习让我对画面更敏感,对光更敏感,也开始了我的后期制作之路,也不算没有收获吧?——是的,我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一直坚持到了6月底。
期盼着7月份的解放,我在网上看到两本摄影集,两个外国摄影家的作品集。我朋友圈里有个朋友专门卖各种摄影图册,各类大家的作品,印刷精美,价格也都不菲,让人心动又不敢随意行动。可是这两本不知怎么打动了我,一本的名字叫《光之舞》,还有一本叫《永恒的世界》。其实想来,冥冥之中凡事还是有定数的,哪怕是你懵懂之中做出的选择也自有它的道理。后来想想,我没有买那些唯美的人像作品,也没有买那些如同版画般的黑白作品,而是选择了这两本,就隐隐有了我自己的一个标准了:拍人物,而不是人像。
这两个概念不太好界定,我一边算着少买几件衣服一边下订单的时候并不太清楚。但是买就买了,购买其实是最容易的一件事,我也并没有对这两本书抱以多大的希望,“也就只是观赏而已”,我对自己说,“也许还不如买衣服呢!”然后那个下午,我收到了书。那么大,那么厚,那么重,只有摊在床上才能轻松地翻阅。其实,有些照片以前在网上也看到过,可是看被精美印刷出来的照片是一种不同的体验,更直观,更有冲击力。然后,我就被震惊了:照片还可以这么拍!
一直说摄影是做减法的艺术,一直以为一张照片怎么也要有主体,怎么也要追求美,或者追求风格。可是这些照片,抓住生活真实的一瞬间,没有太讲究的构图和布光,人物也大部分不是唯一而唯美的。它们的力量在于表现生活。摄影师用深厚的功力定格下来的那一瞬间,有多年审美的素养,也有多年人文情怀的沉淀。他们的照片里有自然,也有人物。人物的出现是为了表达一个完整的世界。我慢慢翻阅欣赏,体会人物和人像的不同。分享一下我自己的体会啊:我觉得人像只是为了突出这一个或者几个人,环境以及技术都是为个人服务,人永远是主体,最典型的是各种各样的婚纱摄影以及各种肖像照。这样的照片美则美矣,可是这不是真实的生活。就像许多新人把拍结婚照当成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一样,制造梦幻,再给机会让你感觉美梦成真,这样的照片大部分人都会喜欢,所以拍这样的照片会有很多商机。
而人物,是真实的,也是在真实的生活中的。排除那些为了拿奖而摆拍投机取巧的不算,人物反映的是生活。如果那个时刻某个人在闪光,那反映的也是在那个环境下的人的突出。拍人物更多的是在拍整体,自然环境,人文环境。也许在某个环境下,只是拍一条狗,但也不是单纯为了卖萌或者卖乖。或者把那条狗换成某个甚至某群人也是为了同样的效果。
不能说这样的照片没有审美。如果是那样的话又如何去吸引不相干的观众的目光和关注?只是说这样的照片更有内涵,去讲述一个故事或者表达某种情感,借助于光影用色彩用氛围用构图。人的世界和自然的世界一样丰富多彩,拍这样的照片是不是更值得去追求呢?
这些只是我不成熟而初步的感受。对我来说学习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比之下,放弃买衣服而买几本书更容易。可是在那个下午,我匆忙又渐渐激动地把两本书翻阅了一下,忽然就做了决定:去TM的技术上的追求,我也要这么拍拍看!肯定一开始是不会好看的,可是我也是在拍花的过程中慢慢学会如何拍花的啊!自己别端着,不要在乎别人点赞或不点赞,玩这个游戏其实是为了自己而玩,那我要玩得更放开一点,再玩出一点不一样的效果来。然后我就冲动地带着手机和狗狗出门了,决定今天我就试试,看到什么就拍什么,看看我到底能拍到什么!
然后我就拍到了这些:


是的,这些都是我那个下午拍的。它们也许不是好照片,可是它们是真实的瞬间。这样的瞬间因为有了人而有态度有了意思有了意义,也让我找到了一点自信。
当然,这几张照片和下面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以下图片翻拍自《光之舞》摄影集)







还有很多,我不能全放上来。有些照片不适合翻拍,有些我也看不太懂,有些,不适合培养愉悦的心情



但是有些也可以很美。









看到这里,不知读了此文的你是否和我一样有同样的感动和震动,反正我是有了足够的动力再坚持40天,把我的游戏完整地玩下去。
我也有了足够的信心,即使没有游历列国,即使没有佳人美景,只要我靠近点,再靠近点,生活总会给我机会去每天按动一次快门留下点什么。我只是需要放下自我,认真去看,勇敢去表达。毕竟,这是个游戏,也是练习。
或者追求本身就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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