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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168分钟的话剧《商鞅》，尽管看的是录像直播，但在特殊时期能作为现场观演的替代品实属有幸。话剧本身已经精彩非凡，在结束之后导演陈薪伊上台的彩蛋，让我对话剧《商鞅》本身有了更深的一些理解。
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播放的是2021年10月云峰剧院25周年纪念版的《商鞅》，换句话说，话剧《商鞅》从1996年开始已经演了25年了。（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jM5MTM3ODU4MA==&mid=2657677862&idx=1&sn=4546d031ecee32905f8dda0beb3afc51&chksm=bd2a2fdd8a5da6cb6045daf104c88f995b8df8c2faa208674a59b4ccd5be71292bbe3881035e&token=1565259881&lang=zh_CN#rd）
不是资深的话剧迷，但这次能碰到导演上台的彩蛋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导演在开场白中告诉观众，我们的一生很短暂，要好好过我们的一生。一开始其实我并不太明白导演这些话的含义，但能感受到导演说这些话时饱含着感情，但随着对话剧背后故事的介绍，我有点慢慢对这个剧组有了了解。
导演介绍了这部话剧一路走来的故事，把这部剧首演的部分演员请上台，透露了舞台上五匹战马是25年前首演时的战马。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一开始这五匹马做成了驴，后来全部重做，当时做一匹要两万人民币，可见当时对剧的重视和投入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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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5周年版本中有两位演员，是首演版本就已经在团队中，他们是这部剧的导演和执行导演。执行导演贺飓当年是戏剧学院大一的学生，与他一起进组跟着陈导学习的一共有六名同学，其他同学陆续都因各种原因离开了，最后只有他留下来并坚持到现在。这不禁让我感叹，话剧相对来说还是小众，再优秀的话剧演员跟只有流量的明星在收入和名气上都不在一个量级上。同样也让我想到了上海昆剧团的一对双胞胎演员，之前小剧场演出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后来听说也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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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台上的人，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我能感受到他们都是发自肺腑地热爱这个舞台，热爱他们的事业。话剧跟电影电视剧不一样，台上演员呈现的状态时刻影响着台下的观众，角色表达的饱满度，观众还是能很敏锐地察觉到。即使是音乐剧中情感的表达方式会更丰富，观众都能体会到区别，何况是以台词为主的话剧，对演员的整体实力要求就更高了。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部剧的主角商鞅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为了实现他的理想先做了魏国国相公叔痤的中庶子，公孙痤临死前向魏惠王举荐失败之后，就来到了秦国，到了秦国也不是一开始就受到重用，而是通过中间人景监的引荐几次之后，才说动了秦孝公。在秦孝公的支持下实行了变法，改变以往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规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允许全国人民做“耕”和“战”两件事，爵位不再世袭，要靠军功来获取。商鞅的一系列举措必然得罪秦国的贵族，在秦孝公死后商鞅就死在了自己制定的律法中，最后被五马分尸。话剧在此有所改编，以万箭穿心的形象结束了商鞅的一生，舞台效果呈现更好。
最近正好也在看熊逸版的《资治通鉴》第一辑解读，里面几乎有一整册都在讨论与商鞅有关的内容。里面对《资治通鉴》《史记》《战国策》《商君书》等古代著作中与商鞅有关的记录进行比较，可见有争议的人物在历史文献中的形象也是非常丰富，不管有些内容是否符合历史事实，至少在书写的人来说，是这么一个形象的定格。
《资治通鉴》熊逸版.png
话剧本身并不需要去考证历史真伪，而是把有冲突的画面呈现在观众面前，这些有冲突不仅是演员演技上的碰撞，也是能让台下的观众有所触动。话剧里好几幕都是非常熟悉的场景，在书上都读到过，但在话剧中演出来，还原当时的场景，有人扮演角色把这些文字念出来，这种感觉跟看书真的还不一样。就好比微信文字聊天和语言聊天的区别一样，当文字被有感情的人表达出来时，信息接收者的感觉是不同的。
想象一下自己沉浸在历史环境中去感受当时的情况，话剧就给了你这个可能性。《资治通鉴》中短短的一句“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法之令”，在舞台上除了商鞅之外，有秦孝公、公子虔、甘龙、杜挚、景监等人，每个人的表情和肢体反应都不同。历史上的每个人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人，内心有丰富的情感，并不是历史书上扁平化的形象。同样我们也可以猜测在舞台上的魏惠王与公子昂，在历史上真的对当年放走商鞅而懊悔，还有一段商鞅与公子昂在河西之战时的饮酒对话，与当初两人拜公叔痤为师的同窗之情形成对比。
语言加上视觉的表达，给观众呈现了商鞅的一生，这是导演献给观众的作品，也是导演传递给观众要过好我们的一生。商鞅的结局是惨烈的，但他的一生都在实现自己的理想。导演八十三岁的高龄还出现在剧场，也是她对自己人生理想的追求，当她轻描淡写地提及前两年的癌症手术，看着她拿着话筒的手一直在发抖，真的能被感染到这种对自己事业的热爱。
没想到观看这部剧的情绪高潮是在演出结束的片段，剧作本身固然精彩，但台上的演员更值得人敬佩。他们对表演的热爱与坚持，老一辈的传承，新一代的后来居上，才有了话剧《商鞅》二十五年的经久不衰。找到我们的热爱，好好过一生，不虚度光阴，不给人生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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