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开始考虑“怎样写文章”这样一个问题以来,很神奇地,就在我最近的每一本书中多多少少看到这个问题的回答的踪影。
在村上春树的《我的职业是小说家》中他说:
——或许可以这样定义:“所谓小说家,就是刻意把可有可无变成必不可缺的人种。”
我所理解的这句话:我们生活中有许多琐碎的细节,或许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或者说我们根本看不到,但是对特定的某个人,这些细节堆积起来凑成了他人生的全部。小说家要做的,是要找到这些人,找到这些细节,并把他们结合起来,组织称语言,使其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语言有确凿的力量,然而那力量必须是正义的,至少是公正的。不能听任语言独行其是。
——语言这东西,本事刚强的,拥有历经历史考验的坚韧力量,无论受到何种人物何等粗暴的对待,都不至于损伤其自律性。用尽所能,想尽一切办法检验其可能性,极力拓展那有效性的范围,是每一位作家被赋予的权利。没有这样的冒险精神,任何新事物都不可能诞生。
——人生在世,我们似乎讲太多的东西揽入了怀里。该说是信息过剩呢,还是行李太多?我们要面对的细微选择太多太多,当试图表现自我时,这些内容时不时会发生崩盘,有时还会陷入引擎熄火般的状态,导致我们动弹不得。不妨将没有必要的内容扔进垃圾桶,为信息系统消消肿,它们便能在大脑里自由地来来往往。
当人们想要开始写什么东西,似乎就会到处“搜寻灵感”,一下子把自己的感官放大,不管是什么一股脑放进脑子里,名曰“素材库”。我认为,或许真正的素材库不是你刻意去记在笔记上的东西。而是那些,当它来到你的生命里,你敏锐的接受到它,并用心细细感受它,从而使它自然而然地在你脑中长久的住下来的东西。
——如果你希望自由地表达什么,也许应该在脑海中尝试着视觉化。想象一下“并不追求什么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儿”,想象一下那种自我形象,而非“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并不追求什么的我,是在草原上放养放牛,脸晒得通红,饭吃得很香,笑得也很开心的一个人吧。
在刘慈欣写的《三体》中,有一段描写了书中人物罗辑按照朋友的指示凭空想象一个女孩。
他想的很具体,想她小时候走路、玩耍、哭泣,想她成长的过程。到最后,罗辑甚至出现了幻觉,觉得这个女孩就在自己身边。
罗辑的朋友发现后,就跟他说,作家笔下的人物就是这样想象出来的,等到人物成长,成为一个想象中的活生生的人,这些人就不会受作家的控制,他们会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能想象出一两个这样的人物的作家已经很厉害了。
而那些能想象出成千上万个这种人物,并用他们构成一个社会的作家,简直可以称作是神。
书中这一部分给我的震撼尤为巨大,同时也对这件事深深着迷。
那些作家精神世界该有多广阔啊,那么多人在那里出生、成长、死去,他们形态各异、性格也各不相同,
他们相互交流,有爱恋、有温柔、有仇恨、有悲伤。
现在,我也正在试着想象一个人,哪怕一个也好,我十分急切地想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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