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晚龙圆后来说,她就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让她在我面前彻底缴枪投械。我说哪句话,她说就是死鬼活过来我也敢那句。她说这话时,已经精赤条条,一丝不挂的躺在我的怀里。尽管,胸前的那两道峰已显干瘪之势,肚皮也起了些许褶子,但那一刻,它们确是真真实实地属于我,不管那里的乳汁曾经如何养育过待哺的孩子,那肚皮又如何满足过死鬼的抚摸。
她说年轻时不见你口吐莲花,老了老了,还挺浪漫。我说哪有什么浪漫,已经没有浪只剩下慢了。她说,还行。
曾几何时,我不止一次设想过关于我要与她那双峰零距离对峙的场景。譬如,幻想场景一:曾经我以为以我那小气的心眼,假如有一天,它俩被我逮住,我那小心眼一定会升级为粗暴甚至是蹂躏,我定会将过去未曾拥有时的失落以及愤懑宣泄的畅快淋漓。幻想场景二:我以为当我摸到它们时,我一定会像老年时得了帕金森症的拳王阿里,双手好似触电,不可自持。
可是,当我轻触到她那两道峰,我的整个人并无不良反应,相反,倒是显得异常安宁,且平静。
是的,在那之前,我几乎都未曾入过她的家门,更别提她那两道峰。我只能说是几乎,毕竟,我现在已经老了,很多事早已记不起。尽管,算起来我和她认识已有小三十年,但在她家死鬼将死鬼之名坐实之前,我给自己划了红线,就像小学时同桌女生给我划的那道线——不可越雷池半步。
这些年,我恪守了这条红线,即便她家死鬼刚走的那段日子,我也没有趁虚而入。为此,我的棋友齐蔡不止一次当面拍我马屁:真是个君子,要是放在我这里,早就把持不住自己。我说你爸才是君子。
我已经老了,他们都说老了就该有老了的样儿。我想我当下该有的样子,就包括不许任何人将我架到缥缈的道德一派,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另一方面,我又不愿与一切灰暗事物靠得太近。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忠实于本心这一条路可走。至于恪守红线,我并不为此感到沮丧,更不为此感到高尚。我想,但凡是个正常人,无论如何也不会为自己的不得而欣喜若狂进而自我高尚,毕竟,我不认为圣母之心对于我来说是多么有吸引力的。
总之,人死大于一切,听说了这个消息,我的心里也怪不好受。虽然,我曾不止一次替龙圆嫁给了施得脍这家伙感到惋惜,可为一个死了的人喝倒彩,说出去总有些不成体统。
就在我感到异常安宁,且平静之时,想必龙圆是觉得氛围太过缓和,她提议要我和她浪漫浪漫,我说怎么浪漫,请指示。她说就在死鬼躺了几十年的这张床上,你敢不敢浪漫。我说这样是不是对死人有些大不敬,她说只要你浪漫时不放肆且真挚就谈不上不敬。我问她此话怎讲,她说只要我跟她浪漫时不想着别的女人即可。我说这哪里是只要,分明是既要又要嘛!她说你这就不敢了,我说我尽力而为吧。她说,好。我说,那我就不客气啦。她说你快点。
那晚,后来的事,我又记得不太清晰了。我这该死的老年病,总是时来时不来,就像上了年纪女人的例假,会迟到,却不会缺席。唯独不同的是,二者发作的部位有差别。
可也就是那晚,在我和龙圆放肆结束,彼此依偎着进睡得正酣之时,小敏却闯进了我的梦里。正因为此,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让龙圆拿着当罪状数落,一项我对她实施放肆行为之后食了言的罪状。
那个梦多少显得有些蹊跷,我有时甚至觉得那不是梦,它似真似幻。那个梦,多是与小的时候,与我住的粮站大院相关。那时候,院里大人们常说,小敏年轻时算得上我们院里一朵花。而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整天沉溺于上房揭瓦下河摸虾难以自拔,对花并无概念。花之于我的乐趣,如何也无法与一条小毛鱼比拟。
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
印象之中的小敏,不仅与花不搭边,甚至是半白头发伴一生。她总是散着发,并不曾见留长。整日的穿衣打扮,只是在那几件深灰黑的衣服间切换。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是无论如何不能将花与之联系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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