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
文章写的是刘琨和祖逖,后面的历史就不接着说了。其实到祖逖死时,也才是东晋的第四个年头,东晋还有的好苟。我们不妨听听关于刘琨与祖逖的几声遥远的回声。
古人都喜欢和名人自比。刘琨死后三十多年,东晋是桓温掌权,这个桓温是个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他自认为雄姿英发,是司马懿、刘琨一类的人物(话说刘琨和司马懿并列,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逻辑,恐怕一般人都不太愿意和司马懿并称),但却被时人比作大将军王敦(是有几分像),因此很不高兴。
永和十年(354年)桓温北伐归来,带回来一个老婢女。这老婢曾是刘琨的家伎,三十多年时间,青葱变白发,也是挺让人唏嘘的。老婢一见桓温,便潸然泪下道:“公甚似刘司空。”桓温大喜,这不巧了吗不是,自认为像刘琨,你们看看不是我瞎说吧。于是连忙整冠问哪里像,问的具体点好跟别人吹牛。老婢答道:“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桓温大为扫兴,抑郁了好几天。
话说这个老太太也是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晋书》卷九十八《桓温传》:“初,温自以雄姿风气是宣帝、刘琨之俦,有以其比王敦者,意甚不平。及是征还,于北方得一巧作老婢,访之,乃琨妓女也。一见温,便潸然而泣。温问其故,答曰:‘公甚似刘司空。’温大悦,出外整理衣冠,又呼婢问。婢云:‘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温于是褫冠解带,昏然而睡,不怡者数日。”
这个故事还告诉我们一个信息,在那个时代,大家普遍认为刘琨是个很大的人物,颇能对应他在劝进司马睿称帝的一众华夷名臣中排在第一位。刘琨在后世名气不大,个人认为有很大关系是没有成语典故,在“闻鸡起舞”里也只是个配角,另外他是搞敌后抵抗的,这条路在五胡乱华初期自然是没有什么前途的,连累刘琨的存在感有所减弱。
另外《晋书》号称魔法目录,里面怪力乱神的事情不少,但是关于刘琨和祖逖两人,还都比较唯物,唯独祖逖死前也魔法了一把。
说是祖逖去世前,豫州分野有妖星出现。此前术士戴洋曾预测道:“祖豫州九月当死。”妖星出现后,陈训道:“今年西北大将当死。”祖逖也叹道:“妖星应在我身。本想进军平定河北,而天欲杀我,这是对国家不利的征兆啊。”不久祖逖便去世了,这也算是对于诸葛亮星落五丈原的又一重cosplay吧。
《晋书·祖逖传》:先是,华谭、庾阐问术人戴洋,洋曰:“祖豫州九月当死。”初有妖星见于豫州之分,历阳陈训又谓人曰:“今年西北大将当死。”逖亦见星,曰:“为我矣!方平河北,而天欲杀我,此乃不祐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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