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喜欢把自己所到之处写来下,也算是另一种“到此一游”的念头,然后贴到空间里,晒一晒,或是闲暇时,看一看,别有一番乐趣。
去年去了一趟故宫,一直想写,可是总不知道如何下笔的好。提笔忘字,归结为自己写八股的讲话稿多了,连个游记都写不来。
后来看到汪曾祺的《泰山片石》,竟不想汪老面对泰山也无从下手。
汪老在文中提到:“我是写不了泰山的,因为泰山太大,我对泰山不能认同。我对一切伟大的东西总有点格格不入。我十年间两登泰山,可谓了不相干。泰山既不能进入我的内部,我也不能外化为泰山。山自山,我自我,不能达到物我同一,山即是我,我即是山。泰山是强者之山,——我自以为这个提法很合适,我不是强者,不论是登山还是处世。我是生长在水边的人,一个平常的、平和的人。我已经过了七十岁,对于高山,只好仰止。”
我也是写不了故宫,是因为我本来就没有“进去过”。感觉只是跟着游人在里面逛了逛,看看热闹,看了一个多小时,不小心就从后门出来了,还没有找到感觉呢,想再回去看一看,把门的说对不起,得重新买票。一个多小时还没有找到感觉,想来不必再找了,一见都钟了情,多见几次也没什么用。我是个平凡的人,这种帝王气象,只能是敬而远之。我对故宫不认同,想必故宫也不认同我,所以,也没能给我留下什么印象,就像看一部武打电影一样,过程热热闹闹,看完就忘记了,之后也不会去想起。
写到这里,不禁想起了常德的花岩溪。花岩溪名不经传。当时我们去的时候,花岩溪还是一片尚未开发的处女地。草木葱茏、空气清新,最美的是路到哪里,总有水声叮叮咚咚跟到哪里。水随山转,山欢水笑,可能说的就是这里。最壮观的是晨起到观鹭台,看那青山碧水之间,一群群的白鹭展翅飞翔,怎么不让人心驰神往,也跟着一起飞翔。自然的和谐之美才是大美。晚上是住在一家农家旅店,还记得叫做“唐雅农庄”,唐雅是老板小女儿的名字,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晚餐是和他们家人一起做、一起吃。吃完饭,一起坐在沙发上,聊聊家常,搭着棉被看电视。觉得这种景区景点就能走进人的生活,感觉非常好。
同样的,我也一直在心里腾出一块地儿,静静地安放着凤凰、壶瓶山、酉水等地。这些地方,要我说怎么美,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美,就是一种很称心的感觉,不禁让人时时忆起,像是多年至交好友。
想起黄道周在兵败被捕入狱,临刑前特地写了一组《告别十八翁诗》,与他游览过的十八座名山一一辞别,对武夷山、大涤山等“寤寐相绻”的,却“未之辞焉”。把山比之于人,黄公真至情至性者。
2014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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