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郊外的院子寂静空廖,时而婉转的鸟鸣清脆的敲击着耳膜。来来往往三三俩俩的年轻人悄声细语。
“这是网上比较火的恋叮小院,是一名在校大学生自己独立创作的,你自己看吧!”溜溜像是被施了法,安静淡然的望了我一眼。
我推开门,淡黄的灯光安静的倾泄在一面整洁的红色砖墙上,墙的拐角处是一面干净到极致的白色。一幅幅铅笔画像是安静的女子翩然依附在画框里整齐排列:
胖胖的女孩肆无忌惮的舔着棒棒糖……
短发圆脸的女娃毫无吃相的坐在树下吸着面条……
胖胖小女生收到情书时欢呼雀跃……
耷拉在屁股上的书包里露出卷角的语文书,书脚铅笔写着的名字像狗爬一样:丁小叮……
我抱紧自己的双肩,抑制住即将奔涌的眼泪……
一个胖胖的女孩在月亮高挂起的操场上奔跑……
越来越苗条的女生开学拉着行李报道……
我再也不想控制自己,蹲在地上大哭。一个人摈住呼吸站我的跟前,我知道是他,每一幅画的角落了总有那个名字:四正。
一年级开学,乡村小学返聘的老教师不认认识罡字,知道我们是邻居便问我“罡”字怎么念。我很认真响亮的回答:四正!
“小叮!”温暖的声音响起,是袁罡。“你不是初中毕业就死去城里了吗,干吗跟着我,阴魂不散!”
我边哭边骂,再也不想顾忌形象,他把我多糗的形象都展示出去了,再顾忌也没了意义。
“人家人走心没走呗!”溜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丁小叮,你小时候那么丑,真不知道袁罡喜欢你什么!吴文琦戏弄你,袁罡给你改成浪漫的八年之约。脾气那么臭,每次跟我断交都是袁罡来求我对你好。你借笔记,他连夜抄了给你……”当教师多年的溜溜已经习惯了不喘气的一大段,吐槽过后开始大口呼吸,我憋着泪笑了。
溜溜旁边站着温暖的袁罡:“我知道骗了你,但是我不能骗自己。你的高中大学,我都和你在一起!我虽然转了学,每个周末总会赶着最后一班车到你的高中门口,看你放学。大学的时候,我经常在你们寝室下的操场打球,看你路过。但是,我没有勇气喊你……我毕业考了研,以后暂时可能没机会去你单位看你了!这里,画的都是你…”袁罡的眼里充满了落寞和期盼。
“我就知道是你!”溜溜和袁罡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我边哭边说:“以前,经常觉得有双眼睛盯着我,起初我以为是有人跟踪。直到大学报到的时候,我不经意回头,看到过你仓皇的转脸。你的眼神我一直记得,小时候让我奶缝扣子就是这种眼神。但是我不敢承认,我一直安慰自己是看错了!” “那你还生那么大的气?把袁罡吓坏了!”溜溜撅起嘴。
“刘溜溜,你就是大傻姑!你那么喜欢他,我怕他不承认,又怕他承认伤了你,我怎么做?”
“切,我早就移情别恋了。那次韩砚跟郝莲子撞一起,他怕你不高兴,求我跟着你。那是他第一次主动找我。我虽然傻,但也知道怎么回事,他还一直让我保守秘密。这么些年,我就是他的代言人,替他照顾你。就是蜈蚣也插不进你们之间半只脚。你小时太胖,把他的心占满了,我挤不进去!即使是谎言,这个谎也是充满了爱,我倒希望有人也这么骗我!”溜溜扁着嘴酸酸地,眼里却冒着星星。
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韩砚,但我心里明白,世事沧桑,八年了即使见到也可能是沧海桑田。但是我不甘心,我希望自己可以以最好的样子出现在我曾经喜欢的人面前,即使是一晃而过。
“韩砚是你的梦,袁罡是我的梦。但那是我们过往的美好,是我们如金岁月里的情窦初开。即使再也不可及,也是我们心里永远的白月光。世事变迁,最初的喜欢已经成为美好,值得我们像漂亮的贝壳一样珍藏。万里河山空负望,不如怜取眼前人。小叮,那面墙是袁罡留给你的,该怎么写怎么画甚至骂他,随你!”溜溜指向那面白墙。
我看了袁罡一眼,拿起画笔,沿着他紧张的视线大踏步的走到那片白墙前。“韩砚,溜溜、吴文琦,郝莲子…”我挥笔在墙面上写满了我们共同认识所有人的名字。
然后,我认真郑重的把袁罡和丁小叮的名字用爱心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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