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座城,爱上一座城;爱上一座城,来到一座城。
我坐在六楼临街的阳台,看着街上匆匆而过的人群,不禁陷入这个问题。
时至今日,我来到这座城已有三年,已经分不清是先爱上这座城的,还是先来到这座城的。
只记得当初刚来时的意气风发和深夜痛哭。
挨过多少次骂,受过多少次气,搬过多少次家,都已经是过往,虽然有时候想起来也心疼当时的自己,但好在自己坚持了下来。
有一段时间读到了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很庆幸是在我走过来之后读的,不然我会泪水洒满每一页。
那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感觉只有化身成一粒尘埃背靠着大地才能得到一丝安稳,将空气吸进身体里。
一个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些许的温暖都会感动一个人。
当初的温暖是咪咪给的。
我家的猫都是捡来的,咪咪也是。
姥姥家的大红,我妈的毛毛,家里每次都是以流浪猫作为开始,然后猫就会不断的出现。
咪咪是在我一次加班回家的路上捡来的。
那时是深秋,天已经很冷了,它躲在半黄半绿的路边绿植里。
起初我走过去以为听错了,因为路上不时疾驰而过的车子掩盖住了它的叫声。
看到它怯怯的样子,我就已经决定要养它了。
它也不害怕,任由我抱在怀里,它可能冻坏了,也饿坏了。
那时我还住在老城区的一间小平房里,咪咪很快就在那一带混熟了。
渐渐地从它等我回来到我等它回来,有时三四天才回来。
那段时间有等待和相伴,天气也不觉的有多冷。
来年的春天,咪咪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它就这样走了,没想到回来时,它怀了一个大肚子(原来是私奔去了,没了干粮只好回来了)。
咪咪回来时身体还带有伤,身上的毛也很粗糙,想来在外面的日子不好过。
从那以后,咪咪也成了安心养胎的妈妈,再也不出去了,都是乖乖地在家等我回来。
半个月后,我走在路上,突然心想今天咪咪会不会要生了?
到家之后看到的是咪咪难产死了,只生下一只。
我摸了摸肚子,里面大概还有三只。
那一晚我看着窝里红彤彤的幼崽,替它感到不幸,也替咪咪感到不幸。
我又想起了太宰治《人间失格》里的话:“若能避开猛烈地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生活就是这样的喜怒无常。
后来我就成了一位猫妈妈,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又看见一条僵硬的身体。
幸好我的担心没有发生,当初红彤彤的幼崽一天天的长大,我给它起名叫老佛爷,我真的是像伺候老佛爷一样伺候着。
老佛爷也不负这个名字,身体是越来越大,比它的妈妈还要大一倍。
如果说有一种感情是刀砍不断,剑刺不破,那就是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和宠物,这个时候的宠物已经变成了家人。
老佛爷的耳朵很软很薄,它非常喜欢用它的耳朵来我脸上蹭。
别的猫都是喜欢被人挠脖子,老佛爷是喜欢被揉搓耳朵。
渐渐地我也喜欢上揉搓老佛爷的耳朵,感受着老佛爷的温度。
连带着小李子和灰姑娘也被我揉搓耳朵,但小李子的耳朵非常敏感,你一碰它就要跑。
小李子的到来跟咪咪的到来是一样的,都是在路边捡到的。
那时老佛爷要生产,我怕它出现咪咪的情况,就将它送到宠物医院。
可能是母女的关系,不幸还是出现了。
老佛爷生了两只,只活下来一只,我给它起名灰姑娘。
就这样我家的猫组成了三口之家。
现在这三只猫跟我一起躺在阳台上听着楼下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客厅的电视机里传来的是郭德纲的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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