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因为李先生的病,这一年多我们四处求医,这天早上,买了九点多钟去上海的高铁票,准备到上海仁济医院找翟博医生看看。
早早的来到长沙高铁站,在车站,吃了一碗过桥米线,进了侯车室,发现与往常有点不一样了,进京的候车区围了起来,还要进行二次安检,国庆期间北京的安保工作波及全国,我们是去上海的,不要再次安检,看看还有一点时间,找个地方坐下来,侯车室还开着冷空调,感觉有点凉,我打开箱子取条披肩披上,拿出手机消磨时间,忽然听到大厅里传来了歌声,“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隔,……” 转头看过去,原来是高铁站的青年职工们在玩快闪,第一次在候车室遇到这样的事,很开心,我也和他们一起唱了起来。
二
下午两点多到了虹桥火车站,坐地铁2号线再转4号线到塘桥站,出地铁,我问李先生朝哪里走,他讲朝东边走,我们山区人只晓得往上走,往下走,到了平原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时一阵风吹过来,我想迎着风走一定是东边,果然不错,走不远就到了仁济医院。
医院对面有一家如家酒店,想想离医院太近,还是找一家稍远一点的,是不是干净些。于是拿出手机搜索,发现在临沂北路六百米远处有两家价格比较适合的酒店,于是就朝着目标走去;走了一半路,李先生发现这条街不太热闹,两边没有餐馆,明天早上没地方吃早餐了,还是不住这里,又往回走。问一个路人这附近有什么宾馆,那人指着前面的高楼说“喜来登,很近。” 那就去喜来登。
走进去一看,高大,宽敞,气派的大厅里,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他们都西装革履,三个五个的,在喝茶或谈话,有些人好像是哪个公司的人,穿一样的制服,在讨论什么;我看这架势,说这个地方可能有点贵,李先生讲:“贵他的,只住一晚。”
走到总台,两位年轻漂亮的服务员打量着我们说:“对不起,今天没有房了。” 这家店真是生意太好了,李先生想打听一下房价,那服务员装模作样地翻一下本子,半天不报价。李先生又一字一句的讲“我问你房价是多少。” 那服务员磨磨唧唧地讲“我们今天没有房间了,房价不公开的” 。房价还不能公开?是不是想坑到一个算一个,看着这个傲慢的女服务员,我心想你不就是个打工的吗,见了外国人点头哈腰,怎么见了中国人你腰杆子又硬起来了。李先生忍住怒气盯着她说: ”你报个价我明天来住行不行。” 旁边的一个服务员看我们态度也不软不硬的,怕起冲突,只好明说了“我们这里一般是二千一晚。” 李先生说:“这不就行了嘛”。
鬼才住你这里,傻子才会自掏腰包花二千块钱到你这里住一晚。,两个像木头人一样面无表情的人,我们也不想和她们多谈,走出来还是找家适合自己身份的,老百姓住得起的小酒店住下。
没想到在酒店里遇到一位东北的病友,五十多岁,精神很好,看不出来是个病人,他说他天天锻炼身体,身体素质还是很好,他也是来找翟医生做消融的。
三
上海这个地方比湘西要天亮的早些, 早上六点,太阳已经老高了,站在阳台上看到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各自都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奔去,新的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们到仁济医院挂了翟教授的的号,挂号很顺利,到门诊六楼介入科诊疗室外候诊,又见到了几个群里的病友,都是来找翟教授看病的,是同病相怜吧,大家见面都很亲切,一个女病友,五十三岁,是从哈尔滨来的,由女儿陪着。一个小伙子是从福建来的,带着他老丈人的病历资料,来找翟教授咨询的;大家互相交流,问了对方资料都带齐了吗?还要做什么检查?住什么地方?最后还拍照留念。
叫到李先生了,我们进了诊疗室,说明是介入病友群的,因为翟博教授也经常在这个群里给大家答惑解疑,我们在群里比较熟悉了,只是未见过面,他热情地叫我们坐下来,我们说今天介入群来了四个病人,他笑着说:“来这么多啊,好,好!”
坐下来教授直接问:“说吧,什么时候得的病?” 我们就把从发病到现在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他要我们把最近的一次CT片拿给他看,看完片子,他说你们到三号楼,十三层等我,十一点我到科室再给你看个彩超。我们谢了教授,退了出来,候诊的人很多,赶忙叫另一位病友进去,等病友进去后,我们去找三号楼,找到了三号楼,看时间还早,先回宾馆休息一会。
十点四十五我们从宾馆出来,赶到三号楼十三层肿瘤介入科,坐在走廊等,十一点二十,翟教授来了,要我们先等等,他还要和医生们开个会,等到十二点多,终于开完会了,他把我们带到一间屋子里,这是个B超检查室,他让李先生睡上床,翟教授给他做了超声检查,一边检查,一边聊天,李先生和他拉近乎,说:“教授您也是当兵的?” 他说:“是的,我在部队干了七八年。” 李先生说:“我也是当兵的,我在部队干了四年,我参加过对越作战。” “是七九年的?” “是的。” 两个当兵的人聊起来感到更加亲切了,李先生说:”我在群里看到您经常回答大家的提问,而且大胆衷恳地提出自己的见解,我非常敬佩,不管怎样,我是信您的,一定要来见见您。” 翟教授说“当兵的人就是直爽,不会绕来绕去的。” 检查完,翟教授说:“来吧,到我这里来治疗,争取把你身上的几个肿块一起做了。” 翟教授看了一下这段时间他的日程安排,约我们十月十四号来住院,做粒子植入术。
走出检查室,李先生提出我们合张影吧,教授很爽快的答应了,我赶紧拿出手机照了几张,拍完后,教授说:“看看我是不是闭眼睛了,我照相老是闭眼睛的。” 好可爱的翟教授啊,没有一点专家的架子,倒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心里暖暖的,这样随和,平易近人的专家真是难得碰到。
回想这一年多来,我们从地区医院到长沙,广州,北京,上海跑了多少家医院,看了多少位医生,在这些专家面前,我们怀着焦虑忐忑的心情,希望他们能给我们一束光,照亮前面的路。而他们总是以专家的口吻,推荐一些常规的用药,在这种不冷不热的推脱中,给我们的感觉是医患之间的距离和寒冷。今天翟教授主动约我们来他这里住院治疗,从他诚恳的目光中,透露出对病人的关心,让我们感受到了温暖,医生和病人的心走近了,我们信他了,他是可以托付生命的人。
上海求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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