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泛白,马路上隐隐约约的车辆声早已热闹起来。房间清冷,被子睡了一晚上也没多少热气,黎明前的黑暗那段时光更是冷气直逼。挣扎着靠在床背上,困意却死死地将我锁住,再睡几分钟吧,竟迷迷糊糊靠着又睡着了。
梦里有亲情清晰地看见梦来了,我在梦中游走,并将忧愁带进了梦中。
是大哥的身影,大哥的病仍是肺癌,但身体却好起来了,他不知从哪里来,我和姐一起招待他吃饭,饭桌上的人很多,却不知是哪些人,就像照相时的虚化镜头,只有大哥是清晰的焦点,父亲是否一起来了,不清楚,好像没有来,吃完饭我们还给大哥打包了一份菜,让他带回去。
那时,我好像醒了,又似乎没醒,半梦半醒状态,但我并没有挪一下身体,我想将梦续上,或许是我有没做完的事,或许是难舍那份亲情。
潜意识中又睡着了,梦真的续上了,但已是另一个篇章。大哥要回家了,我们嘱托他不要再干重活。走时,我和姐都停下手中的活赶去送他,俩人商量给他买点水果带回去。大哥辛劳一生,日子难过,我们能做的只是宽慰自己的心,却发现我们都没带钱,可大哥已走到前面去了,两人在口袋每个角落翻了一下竟找出了二十五元钱,急冲冲去选水果……
从大哥开始走远,梦就渐渐模糊,仿佛远去的列车,越来越小。我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地方,眼前一团迷雾罩着我,我极力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醒后一惊,大哥生前与我们较生疏,我们很少与大哥说话,他走后从没来过我的梦中,今日怎么在我刚有睡意就来了。常听老人讲,阴间人回来了就是找你要钱来了,真的可以烧钱与他们联系上吗?
人活一生不过是为了遇见。遇见的人有缘分深浅。缘分深的,成为亲人,但也不过是相伴一段路,最终都会走远,曾经的事,人的样子也会湮没在时间的尘埃中,直至记忆中只剩下一个称呼。缘分浅的,成为同学、朋友,不过是海浪中浪花的聚合。
我常醒后努力地回味梦中景象,也常自问人死后魂灵真的存在吗?可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至少我的亲人能来梦中与我们再次相见,至少那时我满心欢悦,至少那时亲人还在身边。我愿呆在梦中,梦里有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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