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看着我,从我进教室起直至坐下。
我知道世间有种感情叫做自作多情,那是最为致命的一种。我那骨子里的自卑与后天形成的不甘一直在作祟。尽管如此,我还是满脑子在幻想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戏码,把自己架在现实与幻想之间。幸运的是,我还有最为骄傲的理智来强压下内心的蠢蠢欲动。
头顶上的风扇吱呀作响,他的眼神让我感到不安,我隐约感觉到头顶上有冷汗在不停地往外冒。我开始从下至上打量我自己:是小白鞋配着的黑船袜让他感到不适,还是我暗黄的肤色显得格格不入,亦或是过敏期满脸纵横的痘让他感到恶心。
我开始不自觉地紧握手上的书角,把它盘地褶皱四起。他的眼光让我心生凉意。我垂着头,觉得它有千斤重,书上的字让我眼花缭乱,就连风扇扇的风都让我烦躁。
“下课吧,我快熬不住了。”心里千千万万遍,我知道,内心深处的自卑又开始作祟,我又想躲进某个偏僻的角落,在那边消耗掉整个晦涩的青春。
终于,铃声响起,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课本,在还没有人潮涌动的时候便离开了教室。我的脑海里满是他的眼神,仔细想想,竟还有些清澈。这是上大学以来真正和一个男生对视,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快速地在食堂打了饭,忙不迭地赶回了宿舍。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有时间我便琢磨如何护肤,我开始把自己当成小白鼠。
当我的肤色从暗黄抽离出来渐渐泛白时,我的体重也随之下降,或许是每日步行加之省吃俭用所形成的效果,整个人有了精神气,弯腰驼背也有所改善。
后来知道,那个男生是隔壁班的学委,优秀且自律,从室友讨论时露出的娇羞且崇拜的表情里可以判断出是我望尘莫及的天之骄子。
我从未预料到自己会因一个不知是不是嘲讽的眼神而陷入一场我前所未有的暗恋中,每次与他相遇时,当然这为数不多的相遇总会让我内心风起云涌,尽管如此,每次这都会化作一次次平凡的擦肩而过,对于我来说,这竟然成为了我内心一隅殷切的期待。
渐渐地,连同他身上的衣服,配饰,惯用的洗发水味道,我都铭记于心,这些足以让我在人群中很快的找到他。我开始观察他的小动作,模仿练习,上课自习我会熟练地重复这些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我也会像电影里那般在某本书某页上写上他名字的缩写,对着满是星星的天空连成他的名字,有时痴痴地跟着他的背影,幻想和他在一起时的样子……
后来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孩,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毕竟像他这样优秀的男孩子,总会有慕名而来的女孩子。嫉妒心促使我从醉心于与他有相同小动作的满足感抽离出来,我开始不自觉地暗自和那个女孩比较。
看到他们亲密无间,我便无缘由地生气,我不再能够理性地控制住我的情感,我渐渐变得易怒,其实这些细小的变化对别人只是无关痛痒。
后来我渐渐明白,只是我常常作茧自缚,茧里面是我自己在挣扎,在碰壁,在无谓地杞人忧天,这无非可以转化为另一种力量在这无尽的岁月中度过。
我于2019年5月31日晚上12点30分惊醒,身旁的两个孩子已然熟睡,李先生鼾声大作,我们没有爱得难舍难分,日子雕琢地也没有多细致,每日柴米油盐酱醋茶,除了他,没有人会陪我度过余生。
好了,明天我还要和李先生一起陪孩子共度六一,没有目的,没有预料,在某个街角,与你们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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