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

破碎的爱情还能重圆吗

                                01

          傍晚时分，雪还在下，似乎更大了起来，要把整个何营村包裹成白色的雪国，

“我说赵乐娘啊，人家女孩可喜欢你们家赵乐了，这都托我来过好几次了，你们咋就不愿意呢”媒人刘霞伶牙俐齿、滔滔不绝，铁了心的要促成这门婚事，她知道这个女孩就是赵乐以前的女朋友刘晴，两人有浓厚的感情基础，相对于其他没见过面的新人要有很大的把握，毕竟现在的媒人礼是很高的，说成一对五千元便可以到手，甚至是八千，因为是女孩家托付的事，成了自然也少不了媒人的好处。

“好了，他婶子，乐儿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坐在饭桌边的赵跃进不耐烦了，强硬的语气有赶走刘霞的意思，“就是，我们家乐儿好不容易移情别恋了，你就别再在我们家添乱了”赵乐的妈妈更是不客气，“像他们家的人我就是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再跟她好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吗，大婶子，”赵乐恶狠狠地说完，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只听咣当一声，门被用力的甩上，靠在门上的赵乐，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02

赵乐知道自己的内心的情感动向，可是事情都闹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挽回的了吗？

三个月的前的一天，县医院妇科门诊室外的排椅上，坐着好几对情侣，女孩们都紧紧偎依在男孩的怀里，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的忧郁，有的在跟同伴窃窃私语后，眉头紧锁，偶尔一个护士急匆匆走过。剩下一片寂静，可以听到女孩们不安的呼吸声。

        “刘晴，请到二号候诊室就诊”突然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只见靠里的排椅上，刘晴缓缓的站了起来，在妈妈黎芳的搀扶下来到了门诊室。

  “妈”刘晴犹豫了起来，哀求的眼神，无助的望着黎芳，

  “不打掉肚子里的孽种，就别叫我妈”黎芳厉声斥责道，随手把刘晴推进了门里，

“刘晴，你不能这样”这时赵乐突然从楼梯的拐角处跑出来，大声地喊，

“死穷酸，你来干嘛”黎芳看见赵乐突然窜出来，慌忙地关上门诊室的门，紧紧靠在门前，厌恶地瞪着赵乐跑过来，

“阿姨，你听我说，那三十万是给我爸治病的，总不能眼巴巴看他离开我们吧”赵乐冲着门大声地喊道，急躁的看着黎芳身后的门，希望透过门缝，把刘晴叫出来，阻止门里的一切，

“你爸哪怕死了，跟我们家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买不了房，你就别想娶我们家刘晴，”黎芳张开双臂，紧紧的掩护在门前，怒目圆睁，在旁边众人的注目下毫不示弱。

“刘晴…”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贯穿了整个走廊，随后跑过来两个保安，推搡着赵乐往外赶，“先生，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喊大叫，请你离开”

“刘晴，你听见了吗，你出来啊、、、”赵乐涨红了脖子，青筋绽露在额头，

“先生，请你离开、、、”

赵乐踉踉跄跄地被推了出去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得意的笑容在黎芳的脸上荡漾开来，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众人们吃惊的表情。

                                03

秋天的天气格外的清爽，明媚的阳光照射到哪儿都显的那么的温柔，干净，飒飒的秋风吹过赵乐的脸颊，他的内心却是低沉灰暗冰凉的，没有一丝的光亮，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完全感觉不到路上的行人车辆从自己身边穿过，像是喝醉了酒，只是跌跌撞撞的走。

“怎么样了，见到刘晴了吗？”乐儿妈见到赵乐垂头丧气的进了门，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孙子没有保住，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内心的激动变成一腔怒火，涌动在胸腔，真是恨不得立刻飞到医院狠狠的打黎芳这个出尔反尔的夫人两个耳光，再指着她的鼻尖唾骂一通，可是即使是这样，孙子依然抱不回来了，乐儿妈胡思乱想着，仍然难以接受事实，便疾步走进里间屋子，偷偷抽泣起来。躺在床上的赵跃进脸色灰暗，有气无力，难以说话，却也看出了实情，孙子就这么的没了，唉声叹气后，流起了眼泪。

“乐儿，都是爸爸拖累了你，本来借来的三十万给你在县城里首付买婚房，不争气的身体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肾脏坏死，”赵跃进看到瘫坐椅子上一动不动的赵乐，难过的自责起来，“孙儿，爷爷对不起你呀，”赵跃进硬是仰起头，终于哭出了声，沙哑的声音里掺满了痛苦，辛酸与无奈。

“爸爸，我就是这辈子不娶媳妇儿也要给你换肾，让你好好的活下去，”赵乐擦干眼泪，咬着牙，坚定的语气像是在发誓，也像是在挑战这个艰难的时期，

“跃进，儿子说的没错。天下好女孩多的是，孙子将来也会有的，”乐儿妈听见跃进的哭声，从里间走出来，站到床边，安慰着跃进，也在安慰着自己。

这时门帘被轻轻地掀开，乐儿奶奶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了进来，花白的头发，拢在耳后，脸上的皱纹石刻一般，凹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跃进，“怎么了，跃进，我在西屋好像听到你在哭”奶奶岁数太大，说话都含混不清了，干枯的眼睛，无精打采，说两句话便底下了头，眯起眼睛，缓缓的喘息着。

“没事的妈，跃进发烧了，坐不起来，刚被医生打了一针，疼哭了”乐儿妈走到奶奶身边，扶着奶奶胳膊，强颜欢笑的说，

“奶奶，没事的，我扶您回西屋歇着吧”赵乐也上前扶起奶奶的胳膊，不想让奶奶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怕奶奶知道爸爸得了肾脏坏死，更怕奶奶知道她期盼已久的重孙子没了，心脏受不了这双重的打击，

“孙媳妇儿这两天里怎么没来，都定亲了，按老理儿也该来看望一下我这个老婆子了”奶奶努力地抬起头看了赵乐一眼，微微的笑着“我快抱重孙子喽”一提起重孙子，奶奶似乎有了点精神，能勉强的笑一笑，

“嗯、、、啊、、、忙、、、”乐儿妈一听到孙子，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04

“好了，回家记得多休息，别碰凉的东西，”女医生一边嘱咐，一边熟练的开着止痛药，

“妈，”刘晴捂着肚子走出门诊室，浑身虚弱，脸色煞白，叫声里带着哭腔，内心深处隐藏着极大的愧疚与痛苦，她知道自己从此与赵乐便一刀两断，恩断义绝了，以前的以前，一切的一切都将在今天灰飞烟灭，甚至变成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痛与恨，即便如此，可还是忘不了跟赵乐在一起的那段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