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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最冷漠的从来都是人心,最苍凉的也不过世事

张爱玲|最冷漠的从来都是人心,最苍凉的也不过世事

作者: 映儿静 | 来源:发表于2017-12-29 11:11 被阅读0次

    01

    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张爱玲,却似乎是第一次深入理解了她文字的美。

    当她在描述一个人的心情时,常常喜欢用周围的环境和衣着去烘托。空气、月亮、植物、花朵、海水、雨水、电车、轨道,所有目力所及的东西,她都细致地描写,就像在画一幅水彩画。所有的颜料都被赋予了她的感情,色彩、物质,都有了情绪和生命,表达着她的态度。

    她还喜欢描写女人的脸和穿着。粉团脸,短鼻子,五官拥挤,眉目太开,头发像温暖的沙漠,她对美人的描绘让人不止看到了美人,还触摸到了美人的温度和脉搏。

    她笔下的女人聪明,男人更聪明。男女在一起仔细地计算着,互不让步。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动了真心的那一方,结果往往很不好。他们都是些多情而又无情的人,敏感而孤独。

    02

    张爱玲的故事通常都不是很长,几十页。其中,十分之一的文字用于描写环境,十分之一用于写心情,还有十分之六都是写对话。她写的对话读起来平淡,却没有一句废话,每一句话都透露了她想透露的信息,常常一段话说下来,两个人内心的沟沟弯弯也都显出来了。

    一个故事讲起来,她并不着急。有时候写了两页了,两个人还没正经说过一句话,有时候说了两页了,故事还没怎么推进,但看故事的人却还是被她吸引着,忘了着急,只沉浸在她渲染的气氛中。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只供神思游荡,云里雾里,不辨方向。

    她故事中的世界恍若另一个空间,古旧、华丽,透着霉味。电视中,鬼怪或者狐仙常常生活在富丽堂皇的宫殿,等到天亮了,或法术消了,那宫殿常常就成了一片废墟。她故事中的世界就恍如这鬼怪狐仙生活的宫殿,有些虚无缥缈,有些亦幻亦真。

    每读完她的一段故事,读者往往像做了一场大梦。知道是梦,梦也醒了,但魂似乎留在了梦里,迟迟不愿归位。那一缕魂就那样荡着,荡着,浮在半空中,抓不到,摸不着,找不回。心慌意乱间,不由得又打开她的下一个故事。游离了的那丝魂不知是被新的故事吸回来了,还是不声不响地消失了。现在,整个心又被牵进了这新的故事,又一场大梦开始了。

    一场接一场的梦,心越来越疲累,但却欲罢不能。一边如饥似渴地急切看下去,一边吝啬地逼着自己慢慢地看。心中算计着,她的故事是有数的,不会无穷无尽,一旦看完,这被掏空了的心该如何安放,慢点,慢点,再慢点……

    03

    看得出,她笔下的每个故事都刻意避免着相似。这些男人,这些女人,各有各的脾气和心境。但归根结底,总有些相似。

    范柳原、白流苏,吕宗祯、吴翠远,许小寒、许峰仪……

    大多数的女人,外表都有一种淡淡的美,穿着各种色彩的旗袍,看起来柔美有教养,灵动而可爱,内心聪明透彻,有些甚至精明,但根子上无一不是软弱的,对于爱情,无一不是无力抵抗的。

    大多数的男人,外形潇洒体面,擅于交际,对于爱情,却没有一个肯保持忠贞。他们喜欢爱情,喜欢女人,但爱情和女人只是他们生活的一种调剂品。就像养一只小猫一般,拿个红线团往小猫面前一抛,这边牵着线团的手一伸一缩,那边的小猫便跟着一上一下跃着。等他觉得累了,没有趣味了,或者把线团一扔,或者吝啬地将线团收走。那些男人根子上常常是无情和狠心的。

    男女之间爱情的博弈就像一场战争。战争开始时,柔弱的女人穿好铠甲,严阵以待,以为那身铠甲足可以掩饰自己的心虚,足可以保证刀枪不入。真正两军交锋,她才会发现,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男人,而是自己的心,那是一颗分分钟就会背叛自己理智的心。它常常让她身不由己,败下阵来,将整个人都摆在对方的刺刀之下,任由男人凌迟。一开始就注定,这从来不是一场公平的战争。

    有人说,张爱玲的文字冷漠、苍凉,没错,只是,最冷漠的从来都是人心,最苍凉的也不过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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