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的农村,人们的生活逐渐好起来,但在农村依然缺少文化媒体,唯一能听到的是每逢星期一的时候,屋前大槐树上挂着的高音喇叭“通知了,通知了,各位村民快到大队开会”这一声,和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震的人两耳都在鸣响,遇到好日子,还会播放一些:如《东方红》《希望的田野》《团结就是力量》等曲子,新奇而明快,听的让人欢欣鼓舞,在那时,电视也逐渐进入到人们的视野,张家买了电视李家买了电视,小“播音员”奔走相告,只瞅见一个二十厘米的黑色小方盒里播放着小小的人影,唱着“东方狮,睡梦醒”有时还会听到新闻联播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大家觉得新奇,在小小的村庄里有电视就是大事,尤其被小孩们吵得沸沸扬扬。我家里没有电视,但总能听到大人们在谈论电视中的角色,什么“霍元甲、陈真”“中国厉害”等等,我第一次看到电视时是在大爹家。由于平时忙母亲很少带我们去看电视,去他人家看电视是件很麻烦的事得提前去,还要带着小板凳,否则没处坐,有时去的晚了只能站在屋外看节目,有电视的人家则得意洋洋的坐在屋里,全然不顾外面的事情。在那时有电视就是有面子的象征。
村子里有钱人过喜事或丧事还会请来外地的皮影班子来演戏,这是我最爱的,只要听说有人来演皮影戏,我就会缠着母亲带着我去看,皮影戏大都是在晚上演,许多人挤在屋子里,内容更是通俗易懂,如“武松打虎”“岳家军”“赤壁之战”等脍炙人口的大戏,遇到精彩处,大家还会啧啧拍手称快,此时赞叹声、鼓乐声,欢乐声此起彼伏,只见皮影人手里拿着一支小木棒,不停地翻腾着,然后喝上一口酒,唱上几嗓子,隔着一张大白布,后面点着油灯,让人分外新奇和有趣。母亲看得较多,还能说出几个人名,尽兴时还会跟着唱几句。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皮影戏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电影。电影院在村大队,离我家有一段距离,为了能看到电影,我和母亲会早早的拿着小板凳去村部排队,只见村大院早早支起了一张白布帐子,后面放着一架罩着黑布的机器,晚上整个大院坐满人,有的坐在板凳上,有的坐在废旧的电线杆上,有的坐在屋檐上,交头接耳,左顾右看,小孩子们在大人边捉迷藏,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他们相互追逐,打闹着等电影开演了就恢复了平静,电影里有智斗恶霸的“潘冬子”、勇斗敌人的“王二小”、白洋淀的“张嘎子”。有时正当大家看得起劲时,“啪——”的一声停电了,院子里不停的传出责备声,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漫长的等待,有时会继续播放一阵,有时是断了续,续了又断,反反复复,孩子就利用这个空闲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大人追在左右,喊个不停和着小孩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只有当电影重新放映时才会停息下来,记得有一次在看《小兵张嘎》这部电影时,几个小伙伴竟被剧情所感染,拽起几个大孩子组起了儿童团,斗起了胖孩子“胡汉三”,情境让人嬉笑不止,每个人沉浸在情节里“无法自拔”。一把手枪成就一个英雄梦,那一段时间里自制的小木枪,“红缨枪”变得炙手可热,孩子用它们“武装”童年,也丰富了童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总会羡慕他们的木手枪,幻想着自己也能够手拿钢枪保卫边疆,比起从外面给我带些玩具,我更羡慕小伙伴手中的短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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