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子弹

        战争岁月，他和她相遇了。她精明，他木讷。她活跃，他深沉。他不曾说爱，她却总是追问他到底爱是不爱。终于有次他忍不住，说爱她，却得到了嘲讽，她说她不信。
        有天，她被敌人策反，叛逃了。他奉命追击。
        深谷边缘，他追上了她，举枪喝道：站住！
         她转身，凄美的微笑：“原来你不爱我，否则你不会用枪指着我。”
        他无语。他知道自己绝不会开枪。举枪对着叛逃者，只是他的职责。
        她哀怨道：“爱我，就和我一起跑。”
        他依旧无语，他知道自己的原则。大义面前，他不会顾及小我。
         她坐在山石上梳理一下长发，含泪微笑：“开枪吧，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能够死在你手里，我值了。”
        他还是无语。他知道，自己不会开枪，更重要的是，听到她说爱他，他信。
        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我不相信，你的枪里有子弹，因为你爱我。”
        他还是无语，因为枪里的确有子弹。其实，枪的保险是关着的。
        她继续追问：“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的枪里，真的有没有子弹？”
        忽然，爱意涌上心头，他知道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于是将枪放下，递给她，终于开口：“有子弹，但是我不会开枪。”
        她笑笑：“我不信有子弹”
        于是她端起枪，打开保险，扣下扳机。砰，枪响了。随后，他的胸口爆出大朵的血花，耀眼而唯美，凄凉而壮丽。
        倒下前，他嘶声低语：“这下，你可以走了。我尽力了。”
         ......
          葬礼上，老首长替他合上不瞑的眼，摇头说到：孩子，下辈子，不要再爱上不相信爱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