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在怒号,一列老旧的蒸汽列车鸣起长笛。
积着一层薄雪的月台上,一群身穿臃肿棉衣的小孩子跑来跑去,其中一个男孩滑了一跤,嚎啕大哭,哭声刚一出口,就被吹散了。
波克和布克先后进入车厢。未及就座,波克先抖了抖胡子,想在融化前把上面的雪花拍掉。
车厢里十二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波克坦然地看着他们,说,我有两个结论,但看在你们人多的份上,我只说其中一个。
列车缓缓启动,生锈的火车头吐着白色浓烟,拖着一箱箱累赘吃力地前行,发出轰隆隆的抱怨。
安娜两手空空眼神也空空地出现在了月台边上,怀着对伏伦斯基的彻底失望,以及对谢辽查的思念和愧疚,看着滚滚而来的一排车轮,想起了那个死在车轨上的女人。
她喃喃自语,死去的世界或许会幸福一些。她提起裙摆,身体向前倒去,一个人从后面跑来,扯住了她的衣角,但是还是没能阻止她的纵身一跃。
列车停了下来,波克从车上走下来,身后跟着十二个神情忐忑的旅客。
他看了一眼车轮,闭上眼睛默哀了半分钟,转身看着先前那个企图救人的人。
“你是谁?”
“加贺恭一郎。”
暴风雪停止呼号,月台上人影无踪。
一个身穿芭蕾舞表演服的女孩后面抱住了加贺恭一郎,恳切请求他跟她说一句话。
暴雨顷至,击打着列车的铁皮和月台的岩石地板。
他在雨中说了一句话,但立刻像火苗一样,被水浇灭了。
列车再次启动,穿越风雪雨幕和层层障碍,驶向远方。
更远的前方,一对金发碧眼的青年男女携手卧在轨道上。
男人对女人说,你在等一辆列车,一列把你带向远方的火车,你知道这辆列车会把你带到想去的地方,但你无法确定,然而这无关紧要。告诉我为什么?
女人大声回答,因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列车由远及近赶来,不带感情地一碾而过。
爬山川,越平原,跨江河,穿森林,它的铁轨在世界范围内围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圆,周而复始,每走过一圈就是一整年。
这个老旧的列车不知疲倦,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它再次来到莫斯科。
暴风雨在怒号,这辆老旧的列车鸣起长笛,月台上洛克和布克先后上了列车。
“嘿,伙计们,我有两个结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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