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闻见了一股血肉腐烂的恶臭，我睁开眼，眼前一无所有。
我暗自一叹，那庸医，倒是给我安了一双眼，可还是不能叫我看见。
一个女人哀哀地求我：“你能不能把你的皮给我？你看我的皮，都烂了，穿不上了。
“我看不见。”
她道：“你只是看不见，尚且能出去行走。我的皮烂了，都没法见人了。”
“城东五十九里，有一家硝皮铺子，能买到硝人皮，不腐不坏，你为何不去买一张，画得漂亮些，一样能披着。”
“我没有钱。”说着，她哭了。
她的哭声又尖又细，吵得我心烦：“我给你买硝人皮的钱，你把你的眼睛给我，你愿意吗？”
“愿意。”她止了泪，我听见血肉分离的响动，不多时，一对滚圆黏糊的眼球便落在了我掌心。
也不知这一双眼睛，能叫我看见几天。
我咧嘴一笑：“你要人皮，干什么？”
她答道：“披了皮，才会有男人喜欢我。”
也难怪，毕竟，她自己，只有一副骨头和少许挂在骨头上的腐肉。
我将金子与她，道：“记得找个调香师，遮去硝人皮的味道。”
她欢喜地接了金子，也不知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过了几个月，听说城里出了个花魁，身带异香，面容绝艳，可惜，是个瞎子。
古风沐沐作者：夜百川，古风沐沐专栏作者，一名致力于将日子过成段子的段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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