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忽阴忽阳，时晴时雨。
我老娘管这种天气，叫“猴脾气”，意思是说猴子变脸快，喜怒无常，老天爷有时也一模一样。
山东是传统上的农业大省，几十年前流行的俗谚俚语，颇有老农生态的某些特色。比如关于下雨的话，有一句说得很俏皮：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我且做一个导读，下雨天不出工种地了，闲得无聊，打孩子便成了解闷的文体活动之一。
二
小的时候，听我娘念叨这话时，总有些对号入座的恐惧，禁不住“毛骨悚然”起来，因为，我娘属于动手能力比较强、并有动手爱好的传统山东人。还有，她老人家变脸动作也挺利索，为芝麻粒儿大点儿事，说急就急。不过，在家里老娘只是一名孤独的单打选手，我老爹基本上是不动孩子一个指头的，不仅如此，还常常在槛节上，批评和阻止老娘对孩子动粗。
三
此刻，想起来这句话和与之相关的事儿，不仅没有哀怨，略略伤感之中，倒有几分温馨，顺势想起来，老娘对我的千般宠爱和照拂；想起来，上次回北京去医院探望老娘，她于昏睡中醒来，看着我，只能呜呜地低声回应我的呼唤，眼睛里全是泪水……。
这自天而降的瓢泼大雨，让我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把周围百尺和内心寸方，都整得潮乎乎的。唉，想想看，九十岁的老娘，因病卧床多日，自顾不暇，站都站不起来了，哪还有本领和闲心打孩子呢！？
把这句话改改吧：下雨天儿想娘，闲着也是闲着。
师大铁陀写于西澳初春
2023年8月15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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