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育

文/原创

        昨天，大约早晨8:30多点，我在书房工作两个多钟头，正在感觉眼睛疲劳时，九岁女儿突然开门进来：爸爸，今天电视里怎么没有我们儿童节目了？而且，而且，所有的电视画面都没颜色了，我怕！

        看着女儿表情既严肃又吃惊的样子，我知道她吓坏了，一定以为今天出了什么事情。我把日记本推开，放下手中的笔，拉过身边疑惑不解的女儿坐在我腿上，安慰她说：今天是中国传统的清明节，是祭祖的日子，也就是我们给先辈扫墓祭祀和缅怀的节日，通俗点儿说就是专门为那些死去了的人去扫墓怀念的日子；借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国家安排在10点钟整，为新冠肺炎疫情牺牲烈士和逝世同胞默哀三分钟。因为缅怀和悼念那些离开了我们的人们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规定大家在今天不能有娱乐活动，黑白画面也代表着庄重肃穆，所以电视台就不播放包括儿童动画片在内的所有娱乐节目了，新闻所播的节目画面也都是黑白色的。明白了吗？

        女儿点着头，但表情依然严肃。我知道，这又勾起了前些日子给她讲过的关于死人的话题。那是上个月在西边的家里住着时候的事情，两次夜里发现她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不入眠，即便睡着到半夜也会突然醒来，为此白天特意问她。她说因为看见电视新闻常播新冠病毒感染肺炎的患者死去而害怕。细问才知道，她担心眼前的父母会突然有一天离开她——当真伤心得哭出了眼泪。对她这种情况，自然需要给她最直接的解释，告诉她人是必有一死的，所谓死就是身体没有了呼吸和心脏停止了跳动的不再有任何意识和行为的状态，然后活着的人要把没有了活力的人处理掉，或者火化或者埋进土地里，类似于我们给那两只死去的小鸡埋到土里堆起一个坟头那样，此后就永远看不到他们了，来年可以到他们坟前，拔掉杂草说上两句话，这就是死，也叫逝世或者牺牲；但人的死有着不同意义，有的人是因为生老病或者意外而死的，是通常情况下的死，而有的人是为正义事业而牺牲的，这牺牲的人就是烈士，比如你大姑的父亲在咱们老家的一次剿匪行动中的牺牲就成为烈士了，这次因抗击疫情去世的那些人也被国家追认成为了烈士。一会儿国家在10点整，全体人都为烈士们低头默哀三分钟。我们在家里面朝西南方向的武汉，低下头听着电视里的鸣笛也默哀三分钟，安静地悼念烈士们好吗？

        女儿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她爱父母，担心父母意外离开她的这份感情实在可贵。这似乎与在她三岁时我特意为她写的，潜移默化让她记住的八句话有关：孝顺父母爱老小，尊重他人有礼貌；为人办事讲诚信，勤学勤做勤思考；吃亏是福不是祸，宽容忍让少烦恼；放眼四海览天下，胸怀理想志向高。于是，我们就这样陪着女儿，自10点钟开始庄重地为那些逝者默哀……

        我是被传统的中华文明熏陶过来的人，也希望女儿将来成为和我一样是个遵守规则秩序的人。女儿今天该是深受教育的，我趁机要求她把今天受教育过程写成一篇她自己的日记。我也是，把今天的情况写成随笔，但愿女儿将来读起时，不会再像如今她这样子的哭！

（2020年4月5日的随笔）

2020.4.6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