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问路鸣,一个刀客最想要的是什么?
路鸣淡淡的回答,“功名利禄”
李航缓缓的将自己长达三尺的太刀出鞘,眯起眼睛大笑不止,宛如听见了一个笑话。最后上气不接下气的拄着刀鞘。
“师父可不是这么教的,你这是背弃师门了吗,这让师傅在天之灵多寒心。”
李航与路鸣同出一门,李航善使双短刀,路鸣善用太刀。师傅偏爱小师弟李航,将门派秘籍传于师弟,路鸣不忿,如今李航投入天子门墙,成了朝廷鹰犬,脏了刀,也脏了心。
李航看着杀气腾腾的路鸣,苍白的面孔上闪过一丝痛苦,无奈的说道:“师兄…”
“哎,我可没有像你一样的病唠鬼师弟。”路鸣双手紧握三尺玄铁太刀,弓腰马步。突兀嬉皮笑脸道“老头子留的秘籍在你那吧,这可太让师兄痛心了,你看看你,都成这个样子了,不如让师兄帮你保管吧”
说罢横刀气势汹汹的冲向李航,刀影重重。一刀仿佛劈山裂石。李航抽出自己的双短刀,一手反握,称为阴手,以肘运劲,十分灵巧,总之正面缠斗。一手正握,所谓阳手,便于劈砍突刺,是杀手刀。
刀锋来势凶猛,躲避也来不及了。李航自然不敢硬接师兄路鸣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手腕一抖,反握短刀卸去八分力道。即便如此,李航也感到胸腔气闷,逆血上涌,喉咙一阵甘甜。面部更是苍白了几分。
两人缠斗了几十个回合,李航本就有病在身,一着不慎,路鸣抓住一个破绽,横拍击飞李航,双刀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李航面部因疼痛扭曲的纠成一团,只感到肺部犹如火山爆发,充满焦灼的气息。捂住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粘稠的鲜血。
路鸣轻蔑一笑,阴阳怪调的嘲讽道:“一个病痨鬼,你…”
话没说完,屋门嘎吱一声,一个女子小心翼翼走出来,看到李航血迹斑斑的倒在地下,惊呼一声,戒备的看着路鸣,赶忙扶起李航
“你是谁,为什么要打伤李航”女子的声音犹如杜鹃啼血,充满了悲愤。
没等女子走几步,李航看到路鸣对女子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脸色一变,不禁侧身将女子挡在身后,满嘴苦涩道“师兄,她只是一个医师,我们的事情与他无关。”
一声师兄让路鸣心里一颤,脸上还是一副玩世不恭,意味深长的走到女子身旁,抬手捏住女子精致的下巴,女子小脸皱成一团,不断的挣扎着,可路鸣收紧力道,女子活像跌进猎人陷阱中的猎物。
“莫非你就是我可爱的师弟的小姘头?”路鸣眯着眼睛细细嗅着女子身上幽幽的体香“还是个雏,是留给师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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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路鸣最近被大人物给看中了,他很好奇。
暮色苍茫,夜风吹起斜柳,直吹进心底,让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一匹马,一个人,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到了路鸣面前,路鸣仰着头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贵人,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腰间配着上好的蓝田玉。路鸣不禁咂咂嘴,这一身花费是他半辈子都没见过的奢侈。
未等路鸣开口,男子开口淡淡道:“我要李航的命。”说罢扔过来一个钱袋。对于身无分文的路鸣可真是及时雨。
“唔”李航略微皱眉,说“我那病唠鬼师弟?他得罪了您?”
男子并未言语,好似被冒犯,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你一个浪人,也配与你解释?”
路鸣掂量着钱袋,略加思索,恭敬的笑着道:“恐怕您不知道李航是我的挚友亲朋,同门师弟…”
男子冷冷的盯着路鸣,没有开口。一时间静了下来,只听见蛐蛐的鸣叫声。
路鸣被盯的稍微有点不自然,扭开头,斩钉截铁道:“得加钱!!!”
“你不怕我杀了你?”男子饶有兴趣,好久没见到敢与他讨价还价的人了。
“似您这种身份的人”路鸣面带笑容,缓缓说, “要杀我,岂会与我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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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鸣的思绪转到现实中,院子里桃花缓缓飘落,醉红的花瓣落入肮脏的泥土之中。
少女衣服被撕破成条状,露出白玉般的玉腿,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满是泪痕,头发散乱。双腿微曲,双臂环绕抱着自己。
泪也流干了,声嘶力竭也竭了。该来的总会来,李航无力的仰面躺在地上,几片轻巧的花瓣缓缓飘到脸上。有的只是偶尔的几声咳嗽,夹杂的血沫。
路鸣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走到路鸣身旁,感慨道:“师弟,这次真上路了。到了那边,替我向师父问声好。” 说罢,抽出长刀,刀身似有月华流动,反射出一丝摄人的冷意。
数不清的漆黑魅影飞速爬上围墙,领头人手持一把火燧枪,密语:“一个不留”
砰,枪声乍响,只见李航身上如筛子般,伴随着路鸣低沉的怒吼:“李航!!!”
原来李航扑倒了路鸣。身上被击中发出几声闷响,身体无力的抽搐着。
“师兄”李航血迹斑斑的脸上绽放出求生的本能,血液与内脏碎块从口中喷涌而出。
女子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眸若死灰,仿佛失去了灵魂,像一片飘落的醉红花瓣,无力的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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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塞野苍茫,两名男子戴着斗笠,骑着马。
“赵靖忠今日便于此路过,直达楼兰,生死各安天命。”
“我只是替我师弟报仇而已,你们朝堂党争与我无关。”路鸣不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张千户是吧。如今朝廷式微,阉党作乱,我那病唠鬼师弟看不清大势,居然被你们蛊惑,甘为朝廷鹰犬。”
“如果我能活下来,你的命我要定了。”路鸣盯着千户,不徐不疾,却很坚定。
正当此时,一阵轰隆的马蹄声传来,一行鞑旦人护卫着一个汉人。汉人身披长麾,器宇不凡,正是赵靖忠。
这一战天昏地暗,只是后来听人说,塞外多了一片尸骸。有人捡到了一把长三仗的斩马刀。这民不聊生的世道,连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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