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疫情,把所有人的生活节奏都打乱了,不仅只是如一粒尘土的力量,而是每个人的心里都经历了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和体味的滋味。普通的人,普通的日子,太多的意外,不管是不是愿意,有没有准备好,都要面对不可预期的“黑天鹅”。岁月的间隙里能留下抹不去的记忆,或许这可能算是一件。
关在家里的孩子上网课,不经意间听到了一曲熟悉的旋律——吉它弹唱,心里暖暖地一惊,曾经那么熟悉的歌声,久违了。“一舟”,做老师的同学在上网课,孩子正在上他的课,课间休息,他自弹自唱,给孩子们调节课堂的氛围,唱的自己谱的歌。
晓舟、一舟、冰舟,曾经年少的三个文艺青年。“一首歌,一段回忆,无论怎么沉淀,该记起的就始终不会忘记!”九十年代的师范生,不能说琴、棋、书、画都精通,但那个年代的教育体制里,的确这些课程都有开设。我们仨因有一个共同的爱好,成为学弟学妹都羡慕的好哥们,都喜欢文字,偶尔还写点诗,主办着学校的校刊和文学社。匆匆的校园生活,一把吉它,几本自己编的杂志,偶尔自恋自得发表点“豆腐块”,回想起来,心里不禁偷偷的一笑,还真把那段日子过成了“诗”。
毕业后,因各种原因,各奔东西,都在不同的城里安下了家,也曾经试着努力继续在一起干点事,结局经不起现实的敲打,最后还是各自谋着出路,至今都是心里的一件憾事,总感觉对不住他们。
真正的好友,在一起的日子里,从来不需要多说,多问,偶尔联系,依然是那样的亲切和温暖,因为都在彼此的心理。晓舟、一舟发挥了他们的特长,在一所学校里教书,不争、不张扬,待人真诚,抛却所谓的职场发展,做一个清静的老师,写写文字、写写歌,写写书法,我也是从内心里佩服他们,真把日子熬成了诗。
晓舟内秀,笔法了得,为人实在,现已是学校附近名声响当当的名师。教学之余,在琐碎日子的缝隙里,竟写了几百万字的文字,发表在各类刊物,每每拜读他的文字,总感觉如饮甘饴,意犹不尽。想当年,一首首散文诗,把苦仄的雨天在梨园干活,写成了“梨园听雨声……”,让我第一次看到文字还可以写得这样美,记得第一个在《诗刊》、《散文诗》上发表文章的是他,师范生的名字也可以出现在全国性的刊物上,除了佩服就是仰视。在他的影响下,我学着写点打油诗,冰舟的笔名还是他给赏的。
虽做老师的时间不长,但从内心敬佩一辈子从教的人,不说地位和待遇,那份坚守与执念,非一般人能想象,那个年代的师范生,大都为了一个饭碗,不论是被选还是选择,多数人还在那个平凡的岗位。晓舟和我同乡,算是很有勇气的,南下安家,以教书为业,乐为其作,甚为他高兴,走到中年才明白,有一清静的内心和安静的世界,人世一朝,也莫过于此,很多的名利与热闹,并不是那么的重要。普通的人,在几千万人的城市里,如一粒沙子也不为过,晓舟把诗一样的“日子”过得美如“诗”。
一舟,学音乐的师范生,一肩长发,总是惹女同学们目光关注,关键是还能玩转一手好吉它,自弹自唱,当年郑钧的歌被他唱得可以上今天的“星光大道”。农村的苦孩子出生,从来没有见他发过火,青年时都想骂他,他对自己的女人怎么那么好,回头看一看,真正的“暖男”自带的温暖,当老师的还是那么有“范”,第一个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文章的是他,写的是影评,高手、大伽云集的专栏,竟然发表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师范生写的影评,若是这苦逼的生活有点营养,或许,我可能有一位做导演的朋友。做导演是他青春的梦想,也很有想法,一本本亲手写的诗集,可以手稿版发行。毛笔、硬笔都拿手,听说还在教书法,现实的日子,易逝的青春芳华,多了一个多能的老师,少了一位有才气演导,或许这就是大千生活的本质吧。
听着他的歌,想着曾经的菁菁岁月,喝唱着一首首老歌,在那依然葱绿的校园,几个少年,都已是中年大叔。有几位想起能笑,忆起有故事人的友人,也是件难得的幸事。
等得住的相望,等不起日子。虽各在不同城市,偶尔在文字的行间发现彼此,或无意间看到、想到、听到,不须多言,也不须打扰,不须计较,也不须道别。
相见时,一杯酒,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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