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腊月,孙冲要结婚,但是得到村大队开个初婚证明信,不然办不了结婚证。
早上,吃过饭。他早早的到大队等着村里的领导。可一直到中午都没有人过来,没办法只好回家。到了下午还是没人来,孙冲正纳闷的时候,过来一个街坊‘冲儿,别等了。平时大队都没人,这都快过年了更不来了,有事啊!你去村支书家去吧!’说完就走了。
好吧!孙冲又去村支书家。‘家里有人吗?’他边敲门边喊着。
‘谁啊?’一个女人问着,过来开门。‘哟!这不是孙冲吗?怎么?有事啊?’
孙冲看着这个浓妆艳抹戴着大金链子,金耳钉的五十多岁的女人‘婶子,我想找我叔开个证明信。他在家没?’孙冲很客气的说。
‘哦!哎呀!他都两三天没回家咯。’这个女人摸摸自己的金戒指‘要是着急啊!你就去村东头的光亮家看看,兴许在那儿!’
‘哎。那我去看看。’孙冲赶忙往光亮家去。
光亮家新盖的房子,大大的院子用彩钢板封的严实,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刚一进门,几条大狗愤怒着咆哮者,铁链子绷得都快断了。吓得孙冲往后推了几步。这才看到院子里停着八九辆豪车:奔驰,宝马,卡宴,奥迪...真是别有洞天啊!没听说他家做什么大生意啊!怎么这么多车。
‘蹲下。’过来个汉子。‘哟!这不是孙冲吗?有事啊?’是光亮。
‘叔。咱村支书在不?我想让他开个证明信。’孙冲走到跟前,很客气的问。
光亮一边安抚着大狗,一边指着后面,‘在呢!往右走,到头再拐老房的西屋里。别去别的屋子啊!’他还特意嘱咐了一遍,别乱走。
‘知道了’。孙冲顺着路,到了他家的老房子。一推门,好家伙,烟味儿扑面而来,差点呛他个大跟头。几间屋子传来嘈杂的声音‘又他妈胡啦!’‘真他妈点背!’‘再碰...’
推开西屋门,满屋子的烟,要不是眼神好都看不清人。烟随着门一下跑出去不少,空调把屋子吹得热乎乎的,孙冲的脸一下红扑扑的。‘干什么的?’里面的人很警觉的问着,手上的麻将也就不动了。孙冲一看是个穿短袖,纹着身,满脸横肉的男人,旁边坐的也是带大金链子,纹着身的男人。
‘我找我叔开个证明信。’孙冲有点紧张,被烟味呛得咳嗽了几声。说完朝横肉男旁边的村支书走过来。‘叔,麻烦你开个初婚证明信。’
‘没事没事,接着玩。’别人接着洗牌。村支书猛抽了一口中华,从口袋里拿出纸笔,这可是现场办公啊!边写边说‘你爸跟我说了,这么快都大了啊!’。孙冲看着桌上一沓沓的百元大钞,一条条的软中华,芙蓉王,似乎明白了光亮怎么有钱了。写完,从另一个口袋拿出公章盖上。‘行了。’孙冲接过介绍信。‘麻烦叔了。有空了,早点过去啊!你先忙吧!’孙冲很客气的说着。
孙冲退出来,听到有人说‘我都结三回婚了,也没开过什么信?’‘谁敢跟你比啊!你不回回不都是初婚啊!哈哈哈~’
结婚当天,孙冲问他爸‘为什么我哥管外账,村支书他们管内帐。他们都喝酒了,要是错了怎么办?’他爸叹了口气‘不喝酒都得错。去年孙聪结婚,不让村支书管内帐,后来办准生证村里为难,塞了红包,孩子上户口塞了红包。要不让他们管,以后难着呢!你不在家你不知道。’
‘那谁选他当的村支书。’孙冲很不解。
‘村民啊!’他爸接着说‘选举的时候人家提前把面把油送到家,选谁咱心里还没数?不要,你试试。老王不要,七十了,无儿无女连个低保都没有,为啥?你不知道?当了村支书修路修井要百姓出钱,一家两千。不给,这水真到不了家里。红白喜事不经过村支书,这事儿就办不痛快,甚至办不了。你们不在家,村里的事儿多着呢,都得听支书的。’他爸从里边拿出一条中华,‘趁没人的时候给支书。以后开信方便。’
看着院子里抽着钻石的忙碌的人,再看看屋里吹着空调抽着中华的人,孙冲恨得咬牙切齿:这他妈的就是父母官?人民必须坚决拥护反腐,老虎得打,苍蝇更要打,苍蝇不仅污染人民的食物还毒害了百姓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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