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徒生一种被耍戏的感觉。
第二晚,又遇一奇人。
他从外面进来,高大魁梧,气质半是粗犷半是儒雅,扫一圈室内的人,老人新人招呼一番,他把眼睛在我身上停了几秒,出去了。吃过晚饭,人们各自悠闲,他不知怎么凑到我身边。对我说你是个很不一般的女人呐!我说何以见得,他说从只字片语,从外貌气质。然后没话找话凑近乎,那眼神那神态那叫一个火辣辣,推不开挡不了的热情。让我心慌慌好生惊恐。
转天白天他依然熏熏春风般围在左右,谈笑风生,殷勤有加。晚间收工,突遇一事,似乎是我朋友做了不利他的事。我当然不知细情,还自顾沾沾自喜中,他突然拉着驴脸嘴里挂着生殖器当着我面在好些人面前大放厥词,当时我真是懵,真应了那句话,翻脸比翻书还快唉。好半天回过神,当仁不让,吵了几句。过后他跟我解释,态度极其诚恳,我的气愤可想而知,让他很难堪,最后对他说一句,请不要给我演戏。他阴郁的眼神在我走出好远后,我都觉得扎在我背后。回家几天后,我想起他的眼神还有些不安,或许我的言辞过了,伤了他。每个人都有多面性,或许他的初衷是好的。但我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有人扣着我的耳朵跟我说,外边的世界就这样。无论哪个行业,哪个有人的地方,存在利益纷争的地方都如此。那么是我在笼子里圈久了吗?在南方,这之前我跑到遥远的南方给人做饭,看在老公的面子上给我优厚的待遇清闲的时间,可我不愿看他们隐藏着的脸,不愿意看他们隐藏着的刀光剑影,公司里同事间外表绅士风度,暗地里处心积虑。我害怕他们有一天哪个突然忍不下去了,突然翻脸,突然露出狰狞的面目来,我恐惧那刀不血刃的残忍。因此,我从温暖的南方一路巅簸,跑回冰雪严寒的北方的老家。
我拒绝了那分朋友推荐的工作,我发现我也在拒绝和人交往,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想和任何人接触。我突然觉得人是那么可怕。比夜晚更让人恐惧。
在外奔波的这些日子是没有任何成果的,南来北往,我拎着行囊两手空空地归来。冬天的北方是白色的,冰雪覆盖着大地上的一切。在归家的火车上就能感受越来越冷的气温的变化,下车前我已换好了冬天的棉衣,围上毛围巾。裹紧衣裳“咯吱,咯吱”走在家乡风雪苍茫的路上,我的心中空荡荡。
家中所有的物件都保持我离开时的样子,床单,窗帘,桌椅,都静默着。柜子上的那两盆吊兰和绿萝快死了,干巴巴的枯叶子还吊得长长的。墙角的那株迎春花也蔫得没剩几条活枝,几片灰绿色的小叶子卷卷着耷拉在软塌塌的细枝上,看得让人心里难过。春天走时我托付给亲戚来给浇水的,看这情景,我的花草也是饥一顿饱一顿,跟我的奔波一样,幸好还没饿死。回家这几日里我每天精心侍弄浇水,吊兰绿萝都活过来了,那株迎春花干瘪瘪的枝叶在吸足了几日水后竟绽出弱小的蕾来,细小的蕾苞裂开嫩红的小嘴儿,我真担心它干瘪的母体能不能经受了这花期的折腾啊!几天来我老老实实在家里的床上躺着,饿了吃,困了睡,不梳不洗,晨昏不分。
依然惧怕黑夜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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