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每一个敬畏生命的人,因为我所生活的时代,没有了这份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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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IT企业的CG开发员骄傲地用恶心无比蠕动前行的人向宫崎骏展示自己“新技术”的未来时,在场的年轻人都欢呼了,仿佛那句“用技术代替人类画画”是无上的荣耀。只有默默坐在那里的宫崎骏说:“我有个身体有残疾的朋友,虽然不是每天都见面,他连击掌的动作都没法简单做出,他就这么动作僵硬的跟我比划了一下。一想到他,我就分分钟看不下去,你们做这个的人不是没有考虑痛觉吗,极度让人不爽。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们想做就擅自做了也没什么,但我绝不会让它和我的工作扯上半天关系,总觉得对生命有了极大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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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当时的年轻人听了这话没有底气,我,忽然也对高速发展的时代有了模糊感。我时常在想,究竟是我们落后了时代,还是我们送走了时代。极其聪明的人将文明成果惠及全球时,一般人怎样的反应是响应时代最正确的姿态?非常惭愧,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所持手机的变化。
对于我,一个极其普通的人而言,时代发展的量化是智能技术的渗透程度。我贪婪地享受着新兴技术带来的精神爽快,我像一个机器时刻接收新的讯息并调整自己,最终我仍然没有成为一个聪明人。我不能像那些建造新事物的人一样发挥它的优点并完美闪躲缺陷,我不能,因此我在懂得权衡利与弊后仍会掉进弊的陷阱。就像现在的手机,我仍然不能自如地回避低头族,不能将它从内心从手中拨出。
因此,面对僵尸像残废人一样毫无痛觉地蠕动前行,我和年轻的动画师一样只觉得恶心,而不会想到除此之外的名词。不一样的是他们比我聪明,还能创造出这样的东西。而我仅仅是一个不得不适应新鲜事物的接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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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从来没有思考过,宫崎骏动画的生命力究竟在哪里。只是单纯地喜欢着,赞叹着,笑着。当他说出“对生命有着极大的侮辱”时,我想也许我找到了些许答案。他的动画从始至终,从未对生命有过任何的践踏,从未对世界有任何的丑化,从未对生活有任何的冷漠。他的真诚足以使他的动画活起来,那不是讨好观众的沽名钓誉,是龙猫式的陪伴,波妞式的温暖,堀越、穗子式的生活。一切的苦难都不是自我放弃的借口,重拾对未来的信心才是每一个经历苦恼的唯一出路。
面对CG技术的应用,宫崎骏接受了这样新鲜技术的挑战,在他看来,一切使动画更加完善的方法都是好的,即使他不具备。然而这样的兴奋感并没有持续下去,计算机的冰冷和他创造力的想象某种程度上是不调和的。一个镜头的不满意使他和CG团队陷入僵化,他无法理解为何不能调整完美,或者说他试图回避传统手画和电子技术的某些冲突。吉卜力工作室的铃木敏夫说宫崎骏不承认自己被时代落下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十分让人难过的观点。也许他的坚持,是顽固不化的表现。但正因为这份坚持,我才认为他是我心中的宫崎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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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匠人最不能失去的就是他自己对信念的坚持,能从他的每一部作品中感受到最真诚的心。我想技术从来不是决定一个东西成败的必然,它只能作为加分项出现,决不能成为必选项。我热爱的是那个不会放弃画笔的宫崎骏,也是能够比机器更加细腻的灵魂画家。在此基础上,我不承认宫崎骏落后于时代。相反他让我认真地审视我所生活的世界,我所信以为真的虚幻,以及麻木了的生命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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