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夕,电台里播的总是有关这个节日的节目,由于听的时间太长,我产生了审美疲劳,觉得卿卿我我的电波不胜其烦。不过,当电台上交流今天凌晨观流星雨的心得,我还是听得饶有兴致。
放暑假,家长们多是把他们的小孩送去辅导中心或去补习。爸爸妈妈都要上班,我又十一分不愿意去辅导中心,只好关在家里。开始几天会无所谓,但时间一长,就总想着出去骑车。于是天天盼着傍晚吃完饭一展身手。
不过自己骑了几天觉得无甚趣味,就拖着妈妈一起去。
晚风习习,扫走了一天的炎闷。妈妈因为得知明天只需去检查,省去平日忙碌的上班,不觉心情舒畅,特意和我骑车到江边堤围上。
虽然是晚上,马路上不减白日里的车水马龙,飞驰的后面,沙尘就像是一个跟屁虫一样,借着卷起的风抽在我的腿上。我和妈妈骑着车,轻松地嗑叨着各种生活琐事。单位的同事如何说话颠三倒四闹了笑话;那个隔壁的大妈儿子又换了个奇特的发型......气氛没有突出两代人的代沟,反而使两代人在谈话中各展所长。堤上的风更是猛烈,好像非要将我们吹得倒飞回去一样。到处都有来纳凉的市民。白天在菜市场上叨叨的大妈正在跳舞;赤裸上身的大叔大伯正在栏杆边欣赏夜景;坐在围栏阴影处的恋人,正在低声细语;一群刚刚从辅导中心“解放”出来的学生,正在三五成群地嚷嚷......我正看着,忽然一粒火光,做了个斜抛运动,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烟头。我又不禁感叹:香烟啊,你燃烧自己,满足了主人一时的欲望,而现在,又被主人抛弃。唉!害人终害己啊!你用有毒的烟雾迷惑了众生,遭如此待遇,也是“罪有应得”了。
下堤,回家。回家路上,恰好在一家面包店门前犹豫是否要买时,碰到了妈妈的旧工友。古人相见,话自然特别多。在她们喋喋不休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清香。
原来面包店旁边有档卖花的。不算大,也不算小。两个“技术人员”早已将一枝枝鲜花包装好,放在包装纸中等待出售。
花很新鲜,包装的手法和工艺也很纯熟,鲜花在美丽的包装纸中,两者相互衬映,就像一幅美丽的图画与相框。我看着包装好的鲜花,不禁想:鲜花的命运真好!为人民做传递情感的信差,它们知道自己如此崇高,也不枉此一生了吧?
但我错了。
因为我看到了正在处理花枝的人。她用一把特殊的工具,将鲜花的叶子统统去掉,剩下花朵孤零零地立在长长的,本来还有刺的枝条上,再被放在浮华的包装纸上,换的一时的豪华,一时的引人注目。但我并没有注目于加工后的花。花朵稍有残损,花瓣就被剥落,飘落在地上,一堆还是绿色的残枝叶上,在风中微微抖动。花瓣,你想说什么?对了,本来生在枝头,吸收天地精华的你,因为七夕,被利齿咬下。几经转运,原来鲜嫩的花瓣,皱了,黑了,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像老人手上的老人斑。但在此还要遭受修剪,成为孤枝,多么可叹!
又一片红色的花瓣随女老板手的转动,飘在地上,被女老板踩了一脚。我看着,玫瑰也是像烟头一样的命运,被人鉴赏一番后,目的达到了,最终被抛弃。但它又与烟头不同,它比烟头宽容,遭践踏后,却将香气四散溢开,直到进入垃圾桶的前一刻还是香的。
香烟因害人所被弃,而鲜花呢?它们被抛弃,何罪之有?只因长得不漂亮?
龚自珍诗中叹花:“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但在水泥森林中,落红若有情,城市仍无义。七散随风飘旋处,更无再住足无跟,只愿返枯枝。
我不禁叹:落红若是有情物,朦胧泪眼诉沧桑。
如果没有七夕;如果没有花店;如果没有......
这一天,还不只是一个星期三?
2013年8月13日晚于依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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