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先生说散文分为广义与窄狭。所谓的广义,是指与诗歌对立的一种不用韵又没有节奏的文体。窄狭一点,就是指与骈文相对的,不用四六体的文体,再窄狭一点,就是指随笔、小品文、杂文等名称混用的一种出现比较晚的文体。
对于现在白话散文,有些人说:散文的诀窍就在于散。又有人认为随,随随便便之谓也。他们的意思是随便写来,愿意怎么样写就怎么样写,愿意下笔就下笔,愿意收住就收住,不用构思,不用推敲。企图用标新立异来济自己的贫乏。世界上就有这样一些人,中国古代的散文读得不多,甚至不读,外国的优秀散文,更是风马牛不相及。于是出现了那样非驴非马的文章。
优秀的散文,精髓在于“真情”二字,分开来讲:真,就是真实,不能像小说那样生编硬造;情,就是要有抒情的成分。即使是叙事文,也必有点抒情的意味,平铺直叙为“我”不取。
先生说好的散文,很多都能背诵,都能给人绝大的美感享受。如饮佳茗,留舌生香;如对良友,意寄胸中。读中英又确有相通之处:写重大事件而不觉其重,状身边琐事而不觉其轻,娓娓动听,逸趣横生,读罢掩卷,韵味无穷。
终观古今中外各名家的散文和随笔,既不见散也不见谁随,它们多半是结构严谨之作,绝不是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的轻率产品。
季羡林先生还有谈到开头与结尾,比如结尾贵在言有尽而意无穷。把读者的心带向悠远带向缥缈。而且散文最忌平板,必须有波涛起伏,曲折幽隐,才能有味。
读古人的散文,季羡林先生说悟到了一个道理:古代散文大家的文章都有节奏,有韵律。本来都是诗歌的特点。但是在优秀的散文中也都可以找到,似乎是不可缺少的。节奏主要表现在间架上。好比谱乐谱,有一个主旋律。其他旋律则围绕着这个主旋律而展开,最后的结果是:浑然一体,天衣无缝。
最后,“我”还悟到了一个道理:古人写散文重在韵味。我们现在常有人说这篇文章很有“味道”。就是品出其中的“滋味”,跟“韵味”相似。“韵味”或者“味道”是从哪里来的呢?细读中国古代优秀散文,或者读英国的优秀散文,通篇灵气洋溢。清新俊逸,绝不干瘪,这就叫做“韵味”。一篇有警句出现,这就是刘埙所谓的“眼目”。
总之,一篇好的散文 读之如行云流水,毫无扞格不畅之感。措辞遣句毫无造作之态。读后只觉得心旷神怡,身轻如燕。人们哪能不获得最丰富,活泼的美的享受呢?
古人为文绝不掉以轻,惨淡经营多年之后,则又返璞归真,呈现出“自然”来。其中道理我们学为文者必须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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