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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往日的湛蓝消失得无影无踪，厚厚的云层把天空压得直往下坠，压抑而沉郁。
门前的樟树往外张开双臂的枝丫挂满了无数颗小米粒花，静静地抓住春天的尾巴，润物细无声的清香倾其而入，嗓子眼里都幽香而湿润。抬头看窗外时不时地飞过一群鸽子，灰白相间的身姿两边张开丰盈的羽翼在天空中游荡，它们时而往下俯冲，时而煽动着双羽往更高处翱翔，天空是它们的疆域，它们是天空的英雄。再侧耳细听，长一声，短一声“啾”，“啾啾”，“啾”，啾啾啾”鸟鸣穿窗而入，虽显单调，但也不令人厌烦。
环顾四周，一群少年正在密密麻麻的试卷上全力以赴战斗。此刻它们顾不上天空的低沉，顾不上飞翔的鸽群，顾不上欢唱的鸟儿，眼里、心里都是考试，考试。
时间过半，窗边白白净净的黑衣少年，时而托腮倚靠着窗框凝神不动，时而趴在桌子上目光定定地盯着卷面，时而抬头忽闪着双目与我相对。我连忙躲闪着把目光朝向被A4纸挨挨挤挤地覆盖着的黑板，聊以打发这单调煎熬的监考时间。装模作样了好一会儿，一不小心又与黑衣少年四目相撞，但这会儿少年不屑于看我一眼，他伸出白嫩而又肥厚的双手往嘴巴里送，一会儿脖子一歪，脸跟着侧向窗外，手在嘴巴里转动、翻转，一会儿脖子脖子往里一缩，头也跟着低了些许，手又翻转了一下，很快又从嘴巴里伸出来，随之“噗，噗”两下，细小的指甲呼之飞来。广播里传来向主任洪亮的提示语音，黑衣少年这才从容地拿起笔继续战斗。我悄悄地瞅了一眼黑衣少年，好家伙，只见他浓浓的眉毛在额上拧巴着，睫毛紧紧地贴在眼皮上一动也不动，红红的双唇抿着微微向上翘，煞是俏皮、有趣。
我站起来伸展已略显麻木的双脚，刚刚站起来，一只淡蓝色的蝴蝶在圆脸少女的手中晃荡，蝴蝶的躯干上垂吊着小圆珠，圆珠下一大一小两个亮片挂件。少女手中的笔在卷面上前进，前进，前进，蝴蝶和珠子连着亮片摆动、摇晃、抖动，往复循环，创造者书写的行为艺术，美而轻盈，美而灵动。
淡蓝色的蝴蝶今天真值了。它跟着少女吟咏韩愈、李白、王维的古诗，感受现代诗歌的悠扬，感慨骆驼祥子承受的苦难与绝望。它看着少女在一行，一行的文字中如送水工那样朴实无华、勤恳善良一定很欣慰，它陪伴少女在“中小学书法教育”主题教育感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而愉悦，它煽动着轻盈的翅膀，悄悄地欢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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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为悄悄地来了一场胡思乱想，也欢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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