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

  端午近了，路上行人手中多了几株艾蒿。

老家那里，称端午节为五月当午，这称谓的来历不得而知，想来也是一些地域的人约定俗成的叫法，上次在老家过端午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读高中以后，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外漂泊久了，传统佳节难免少了很多味道，那些儿时的回忆倒是愈加清晰了起来。

  读初二时，语文有一篇课文，汪曾祺的《端午的鸭蛋》。

我一直对书中所描述的蛋白柔嫩，蛋黄红而油多的那种味道心生向往，农村养家禽是很常见的，鸭子自然也在其中之列，乖巧一些的不需主人照看，白天在河里嬉戏寻食，天黑前会成群结队拽着步子一同回家，鸭蛋攒到一定的量会放入坛子里腌制，不知是不是鸭蛋的品种和腌制方法不对，有些蛋黄变成了黑色的，味道也很咸，和书中的相去甚远，后来我在超市里买到蛋黄流油的高邮鸭蛋，一解多年心结。

  老家的端午节，鸭蛋向来是和烙饼是成双入对的，将煮好的鸭蛋在桌上磕几下，剥开青灰色的壳，将其铺在圆形的面饼上，卷成圆筒形状，咬上一口，甚是满足。

  门前两旁会插上艾叶，寓意着驱邪、祛病，禳灾。艾叶也可以用来煮大蒜和鸡蛋，我对用艾叶煮出来大蒜的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即使到了现在，也只会在吃面的时候剥些生蒜，我和我哥上学前会拿上两三个煮熟的鸡蛋，自己是不吃的，可以拿到小卖部2毛钱一个换成钱买零食吃，因为平时是没有什么零花钱的，家里有时会有喝完的啤酒瓶子，可以卖给收废品的，瓶身下方带有B会比不带B的贵上一毛钱，小时候一直不明白是何缘由，直到长大后我在网上查了两者的区别，才知带B的是防爆玻璃瓶安全性更高，所以回收的价格会高上一些。

  老家称粽子为镜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读音是这样的，粽子煮熟后放凉，将芦苇叶展开，粽子放入碗中，因为老家的粽子只有糯米，没有味道，吃前会撒上白糖，长大后才知道许多地方有咸粽子，肉粽，还有金华火腿的粽子，就如中秋的月饼一样，小时候只有那种很大的五仁月饼，里面有青丝、红丝，冰糖，到了后来的豆沙、蛋黄、莲蓉各种口味。前年中秋我在外地，还特意买了一盒五仁的月饼，口感还如小时候的一般。

  这些年的端午，因为不在家，我很少吃粽子。

  有的人未见最后一面就走了，有的人即将要走。

  今年的端午，还是破例吃上一次吧。

                                                  2023.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