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拿》可能是我迄今为止看过的和诗歌关系最亲密的电影,这么说也许并不只是在褒奖。
这是一部改编自毕飞宇同名小说的电影(最近介绍的几部不错的国产片似乎都是改编自小说:《活着》、《万箭穿心》,看来中国的文学界比电影界更有文化无疑),讲述了南京某盲人按摩院里的一段故事。
说它和诗歌关系密切,因为它以诗作为一条暗藏的线索。
以交谊舞亮相的沙老板,开场侃侃而谈海子,在都红受伤后又炫技般的朗诵了一篇《如果有来生》(P.S. 秦昊的演技真的是云霄飞车般的hi啊!)。
秦昊的演技真是hi翻天说它和诗歌关系密切,还因为它和诗歌一样,似乎就站在虚幻与现实的交界处。
故事在盲人按摩院这个潮湿而逼仄的空间里上演着,显得真实的有些突兀;大量近景镜头的使用、幽暗的光线、真正的盲人演员的参演,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营造出了一种纪实片的感觉,甚至真实的让我略微有些不适:毕竟在现实生活中我并没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盯着盲人看。可是故事情节本身却又似乎荒谬的不堪一击:沙老板这个从未了体会过也不可能体会美貌的内涵的人,仅凭客人的评论就爱上了都红的美貌;小马被嫖客打了一顿就恢复了视力;老王和讨债者的对峙……就像诗歌本身一样:掺杂着荒谬的,天马行空的想象与真实的、毫厘毕现的描写。
说它和诗歌关系密切,还因为,它像诗一样,凌驾于善恶之上。
有人说,这部电影描写的是爱情。我倒觉得,它描写的其实是渴望。沙老板对美的渴望、小马对肉欲的渴望、金嫣对掌控命运的渴望……或者毋宁说,就是欲望。对于欲望,有人喜欢分高尚的和低贱的,就像对于念头和行为,我们喜欢区分善和恶一样。也许,在现实世界里,这是不可或缺的标准。但,在诗歌的世界里,无需区分善恶。小马对小孔的狎昵算不算是恶呢?沙老板对都红的观照又有多少是伪善?可是这一切,似乎最终都不重要了,就像在诗歌里,死亡不一定代表着结束,玫瑰也未必就意味着爱情一样。
这部电影,我看的并不轻松。就像写诗和读诗并不总是代表着汪洋恣意的畅快一样。但是,我知道,它一定会反复被我想起,在某个潮湿的夏日午夜,在某个寂寞的秋日黄昏……
是的,虽然早过了用诗和远方去代替现实的苟且的年纪,但我还是挺喜欢反复咀嚼辛波斯卡的那句名言:
我偏爱读诗的荒谬,胜过偏爱不读诗的荒谬。
有时候写电影,有时候写孩子,有时候写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写什么。你要爱看,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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