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之晨,伴着清白的日光,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佛寺在山顶,天空传来朗朗的诵经声,顿觉清净悠然。
冬至时节,大自然处处透彻出干裂与沉寂,不同与其他季节的花红柳绿,山寺行人变得稀少,香火亦无往日鼎盛,静可养心,动可怡情。
在寺庙的蒲团上,与佛陀一起静静的坐着,把俗世的烦恼抛之脑后,不念过去,不畏将来,可是人生何处是初心?人最可悲的莫过于回忆往昔,过往的种种美好恰可衬托如今心灵的惨白。
遥想佛陀当年,抛却毕生荣华,赤足托钵,瑀瑀而行,参悟人生。他设教坛于市井,字字珠玑,折服天地众生。佛陀拈花一笑,迦叶即心领神会,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种教学相长早已传为佳话。
佛陀“述而不作”,所有哲理均是口口相传。他涅槃之后,弟子齐聚一团,将佛经一一背出,集成经卷,汗牛充屋,言说不尽。能遇这样的好弟子,佛陀当一生无憾了。
如今的山寺,商业气息日隆,所到之处,求取功名者居多,潜心礼佛者稀少。做为教师,最可悲的莫过于再难遇到意趣相投的学生了。可是,佛陀依然静默端坐于大殿中央,不喜、不悲、无色、无相,看尽世间百态,愿学者自会来,万事随缘,强求不得,这就是佛陀异于我辈庸师的伟大之处吧。
多静坐一会吧,在佛光普照的清晨,找回初心,虽已不再年少,过了打马跃青山,执杖走天涯的年纪。幸有佛陀相陪,佛经为伴,人终其一生终会找到心灵的归宿。
来往的行人依旧稀稀疏疏,耳边传来老者的声音,去采一枝梅吧,带回家去供老伴把玩。抬眼望去,老者精神矍铄,丝丝银发,无一丝凌乱,身在山寺,心亦挂念老伴,好一个多情之人。
来到后山,梅花果然绽放,花瓣润滑剔透,花蕊浮浮暗香。梅花生性淡泊,冬日冲寒破蕾,春日悄然隐去,不喜与百花争艳,开得精致,落得潇洒。漫步于梅林,阵阵微风吹拂,花瓣落了一地,仿佛置身梅海,与梅共舞,宠辱皆忘,超然脱俗。
梅性桀骜,美在风骨,只愿与白雪做伴,不愿与暖阳为伍。情愿在春日香消玉殒,不愿玷污玉洁冰清。漫步梅林,仿佛看到了宋代隐士林逋的身影。他不愿用阿谀奉承取得功名,一生“梅妻鹤子”,逍遥自在,超然物外。梅海阵阵,传来左思“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的豪迈。人生苦短,功名利禄,过眼烟云,唯有守住心中的信念,才是人立于天地间的底气。
佛教中人钟爱莲花,道教徒对梅花却偏爱有加。梅花不惧严寒,冬日绽放,符合道教的清修苦练精神。道教徒在炼丹时加入梅花,为寻长生不老之奇效。相传,道教供奉的玄天上帝,居北极山,掌管寒门,梅花一树绽放,预示阴极阳来。
难怪有人说,此地原属道教圣地,后变为了佛道融合之所了。
正午的山寺,太阳渐渐温暖起来,下山途中,偶遇一小群摄影爱好者来此拍鸟。蜿蜒的山路两旁长满了灌木,枝上挂满小红果,鸟雀觅食多积聚于此,以麻雀与喜鹊居多。
冬日的鸟雀总是给人一种悲悯苍然之感,他们冷的哆哆嗦嗦,无处觅食,连叫声也变成了悲鸣、聒噪。而这里的鸟雀却大不相同,他们时而在灌木丛中嬉闹,时而盘旋于空中,呼朋引伴,三五成群,饥食果肉,渴饮果汁,偶有佛教徒来此施食,鸟雀更无觅食之忧。鸟雀受佛庇佑,灵动雅致,歌喉清脆,从容自得。是啊,佛门广大,岂不容一群山雀?
我们趁着阳光正浓走到山脚下,冬日访寺结束了,就留一首打油诗做为留念吧:静心怡情入山寺,修身养性最佳时,留在冬日最深处,且与山寺共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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