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

  是日，仰颈而观，屋檐以下，雏鸟成形，飞而自得，往而不休，余心悦，笑而长叹生之妙也。翌日，云诡之雾，蔽日千里，燕雀不惊，雏鸟长鸣，感其所知，心之所惑，喟然无语。

  天有六极五常，顺之则治，逆之则凶，故世人多惧于天也。感雏鸟瑟瑟之体，多怖以天象之图，私以为能之不足，而以为是也。

  夫其于雏鸟与余之所予？雏鸟无能，安命于天，不敢苟同其生。人道天行有常，不以尧存，不以桀亡。余虑之。自古方士危言，天道深远，定万世之命。然余生而逆，长而乱，行而叛，百骸之中，烛龙浊金，九窍之内，朽木生灰，纵横寰宇之外，逍遥六合之间，不安于天，不畏于地，故弗以天命自居。

 余羡赤乌行于天脉之举，窃喜狴犴齿于牢笼之威。心之所向，身之所往，而不甘于平平其生。余行不足于赤乌，威不足于狴犴，上善之人耻与行，然虽以能不敢有铄古震世之功，而比之雏鸟，尚有移山之心，举鼎之力，不以浊污菲薄，而以美玉自知。

 豹之捕鹿，一促而起，鹰之猎兔，奋起后发。于豹与，于鹰与？豹疾旱地之上，兕罴所惧，鹰击长空之外，凤凰所惊。余失与豹之疾知，然得向与鹰之奋起。

 拙言蔽矣，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