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特·格拉斯言:“有了奥斯维辛,德国就应该永远分裂。”日本前外长说:“日本近代史上没有令人羞愧的篇章。”王毅在发布会上怒斥“精日”“民族败类”。面对战争,国家以什么理由记忆?
首先不应该是耻辱。君特·格拉斯此言意指东西德合并必会给世界带来灾难。但事实却是德国用学术与科技代替枪炮征服了全世界。但这过程并不一帆风顺。《罪孽的报应》中,“六八一代永远在替父辈赎罪。《铁皮鼓》、《浩劫》等作品纷纷涌现。它们给德国人民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心理枷锁。人们希望承担责任,却不得不生活在耻辱的阴影里。直到《大屠杀》,德国才完成了战后的思想转型。就像《大国崛起》中的解说词:德国已不再拷打世界,现在他们考问世界。
更应反对的,是历史的虚无主义。乔治·桑塔亚曾言:“那些拒绝从历史中学习的人,必将重复历史的悲剧。”日本右翼势力高涨,根本原因在于对战争的历史模糊化处理。如伊恩·布鲁玛所调查,在日本,了解真相之人多经过左翼教师与记者的开导。在《创造日本》中,布鲁玛驳斥了鲁斯·本尼迪克特的“耻文化”论,而将日本推脱战争罪责的原因归于其“不负责任的体制”与“对天皇效忠的宗旨”。这就导致了在虚无化后,人们都认为除了裕仁天皇,无人需对战争负责。而天皇,在东京审判中不负罪责。
而将战争加诸民族仇恨,则更为不可取。是的,日军在侵华期间犯下暴行,但若我们斥之以仇恨,则是遮蔽了我们自己的眼睛。当领袖的权利不受限制,追随者又获准权力欺凌弱者时,世界各地的人都可以成为危险分子。脱缰的权力会勾起个体与暴力团伙心中的野蛮。尽管程度和形式并不相同,但奥斯维辛和南京永远都是例证。杀人甚至还有一层宗教意味,裕仁天皇和希特勒并不具备可比性,但二者发挥的心理作用却惊人的相似。然而今天,人性并未改变,政治格局却已经今非昔比。那些选择无视这点而去寻找民族性“该隐记号”的人,并未从过去中吸取教训。
因此,我们应当做的,是在民族情感与历史化之间寻找到一个理性的平衡。现如今,学术界已经明晰日本否认罪行不是一个简单的历史认识问题,而是涉及到维护天皇制度的合法性与权威。而我们的抗日神剧,却依然在强化仇恨,淡化历史,那我们的记忆,又将如何填补呢?
面对战争,国家以什么理由记忆?抛弃耻辱,放下仇恨,用温和的民族情感与历史观去记忆,这样我们才能发掘出时代背后的错误,才能防止悲剧再度重演。正如熊培云在《西风东土》中指出,日本是中国的一味药,至于是毒害还是治病,全看你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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