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慌年,一如记忆中的外公慌年,一入腊月,就开始备年货。
今年情况特殊,刚刚从羊中走出来。逢年关,我们姐妹每次打电话,都叮嘱老爹,不要总往外边跑,注意身体,可他架不住那颗慌年的心,总想为年准备。
平时姐姐买了鸡或者鱼,或者其他肉,老爹总说这不想吃,那不想吃,可这到了要过年,说想吃这也想吃那。
他高兴就好。
我们只能是反复叮嘱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不要准备太多,由着他张罗。
今天和姐姐视频,姐姐说老爹冒着严寒,又在各种准备,他那几个孙子过年都不回家,也不知道他要准备那么多干啥,慌年慌得!
说起慌年,两个人话匣子打开了,却原来,同一个家庭,视角不同,我们印象中的备年不同。
姐姐印象中的备年,是她小时候的。年二十六七左右,老娘喊邻居们来帮忙,蒸了一锅又一锅的馍,从早到晚,然后一整天的炸油条,炸鱼、鸡,丸子等。
我印象中的备年,则要繁琐很多。
关于那段记忆,应该是中学时,我已经不在外公家过年了。
那时,家里有代销点,逢年过节无比忙,姐姐们已经去县城上班了,只有临近春节才能回家。
学校一放假,我便在老娘的要求下,今天洗–煮–晒海带 ,明天下窖拾出红薯,洗净,削皮,切成一个个小丁,要切一大箩筐,后天要烀出一锅红豆,大后天要择洗凉鱼,大大后天要杀鸡子……
再然后就是要辅助蒸馍,炸油条,炸鸡鱼,丸子,总之,不到年三十的晚上,我的活是干不完的。
那个时候,我讨厌年前那种忙碌的日子,羡慕别人家孩子过年的轻松。我只想过年初一那一天,只有那一天,我可以放心大胆随便出去玩。
过了年初一,开始走亲戚。有些亲戚,根本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总能憋出一肚子火。
曾经我对过年,期盼又讨厌。
成家之后,最初在老家过年,发现婆家的备年要简单很多,蒸点馒头,炸点丸子,赶集备下这段要吃的菜,年差不多就备好了。
余下的大部分时间,是闲着玩耍。
再后来,留在广州小家过年,除夕前逛逛花市,除夕夜的前一天,去超市买些年夜饭需要的食材。除夕夜,队友负责全部菜的蒸煮炸等。
过年,就真的变成了休息日。
近些年,在大家探讨年味的时候,我总想,究竟什么是年味呢,是过去年前的那种忙碌,还是过去只有过年时才吃得上的食物,还是亲戚之间的互换礼物,还是亲戚聚在一起的东拉西扯?
时代变迁,生活方式已经改变太多,即时满足代替了延迟满足,记忆中的某种味道怎么会不变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