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真正思考人生的意义是在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那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吧喝完酒,回到出租屋时,夜己经很深了,我疲惫不堪却睡意全无,天气闷热,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风扇不厌其烦地从我的头吹到我的脚再从我脚吹到我的头但没有丝毫凉意,窗外的夜空繁星闪烁明灭如无数人在黑暗中抽烟又象无数双凝视的眼睛。屋内家具什物影影绰绰轮廓隐现,树叶在风中摇曳,知了在寂寞中执着地吟唱,关紧了的水龙头仍在滴着水,滴在厚重的静谧上。偶有大型货柜车轰然驶过划破寂静片刻又重陷寂静。我不失时机地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一夜无眠,却没有想出答案。
在那以后,每当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我就思考人生的意义这个重大问题。“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一切都是一场空,一切都是一场梦。既然如此,我每天忙忙碌碌究竟为了什么?功成名就吗?流芳百世吗?还是一个世界和平之类的伟大事业?每个人都渴望一个答案,因为谁都害怕白活一场,谁都需要在似水的流年中找到一个落脚点。
然而,我始终没有找到答案,这让我困惑、焦虑,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我疯狂地阅读各种哲学类的书,试图在书中找到答案。终于有一天,我读了一些关于存在主义的书。存在主义认为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但人注定是自由的。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特别指出,“生活若没有意义,则更值得人们去经历它。人若为了寻找生活的意义,为了某种目的或是为适应某种偏见而生活,那就会给自己树起生活的栅栏。”我当时的感觉只能用茅塞顿开来形容。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顿时感到无比轻松。那是一种真正的自由,从此我摆脱了意义的束缚,开始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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