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诗

作者: 冀秋棠 | 来源:发表于2022-09-01 10:41 被阅读0次

    诗之所以为诗,或托物言志,或借景抒情,简言之,皆有情有志之谓也。

    无论是太白诗的瑰伟奇雄,子美诗的沉郁顿挫,均善于以有限之字句,造波澜壮阔之意境。读其诗,使人短暂进入一空蒙世界,随作者笔墨起落,乃有乘天地之气以遨游之感。盛唐气势如此之壮阔,以至晚唐,苦吟“僧敲月下门”的贾岛已为人诟笑,即便是发出“时来天地皆同力”的罗给事,亦有“可能俱是不如人”的感叹,身处“一笑君王别着绯”的时代,文人志气不得长抒,徒令攀言附势之庶子成名,实在是乱世亡国的悲惨气象。

    或因唐诗格律的严谨,自唐以降千余年,体例几无变动,而满清愚民之政令横行,乃至百姓人家,目不识丁,遑论读诗。诗遂沦为孤芳自赏之玩物,亦开雕楼画宇、歌功颂德之滥觞,再不与百姓同乐,是以其存量巨,而传诵者寥寥。当是时也,百姓终日沉耽于繁重赋税,口不能言,耳不能闻,如拖磨之盲驴,乞尾之瘦犬,至死方休。

    北风蓬蓬,大浪雷吼,小儿曳缆逆风走。惶惶船中人,生死在儿手。缆倒曳儿儿屡仆,持缆愈力缆糜肉。儿肉附缆去,儿掌唯见骨。掌见骨,儿莫哭; 儿掌有白骨,江心无白骨。土犬之变,亦成新诗之萌芽。

    问英灵安在,后生可记:
    当年壮烈,那日从容?
    再度回眸,诗篇血就,当教中华瞩目中。

    中华男儿的志气再度被唤醒,只是在那个黑暗的时代: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走的洞敞开着。

    而新诗作为激烈之呐喊,或许是: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铸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诗、诗句、诗篇,再不受限于格律、字词,开始重新回到每个想言、敢言的人口中,呐喊、咏志,直白口语,为枪为矛,响彻于中国大地。

    新诗,是诗的重生,却也褪去她神圣的外衣。
    有自觉的人,远观,静思,感叹新诗之不易;
    不自觉的人,亵玩,狎近,拥作自家之玩物。

    屎尿横行,晦涩聱牙,时代造就这样的供奉,有诗人而无诗篇,是诗的悲哀,亦是文人志气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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